第26節(2 / 3)

曾琨已經從高夫人那裏得知寶菱不能來學堂了,見寶菱出去了,他還在歡呼著,“哈,鄉下來的臭丫頭終於可以滾出致遠堂了!哼,這裏本來就不該是她能進得來的地方!”

坐在後麵的曾致看了看平排右邊的空桌子,心裏有些空落落的,總覺得少了點什麼。

沒過多久,陳先生就進來了,他往下掃了一圈。

“咦,寶菱怎麼沒來?”他納悶地問道,寶菱好像自從來到學堂後就沒落過一次。

“我娘不讓她來了!”曾琨嘴很快。

陳先生聽了後沉悶了片刻,沒再說什麼,照常講課。

坐在隔壁偏房裏的寶菱聽到他們朗朗的讀書聲,好懷念與他們坐在一起讀書寫字的日子,心裏歎著氣,看來這些已經成為永遠的過去了。

這時偏房裏那些伺候的人也沒閑著。

幾個婆子們圍在一起嘰嘰喳喳嘮著家常。曾致房裏的玳容、玳空和曾琨房裏的玳銘、玳禮四人用小短棍擺著下鎮子棋。玳林與曾敏房裏的可兒是剛成親的小兩口子,他們坐在一個角落裏不知在說什麼,臉上的笑容可以看出他們新婚的甜蜜勁兒還沒過去。

寶菱昨日還坐在學堂裏讀書,今日卻隻能坐在偏房裏和這些人一起候著。她清醒地認識到,自己從來就是一個下人,比起他們,自己所享受的待遇已經夠好的了,她也沒什麼好遺憾的。

過了半個時辰,到了課間休息時,寶菱趕緊提著小暖水壺過去了。

她仔細著給曾玨遞上茶水,再遞上點心,曾玨吃的時候掉了些渣子,她就用小帕子攏了起來。曾玨一邊吃著一邊看著她,還給她遞一個,要她吃。

她直搖頭,她不想吃,也不敢吃他遞來的,若被夫人知道了,估計又要訓斥她一頓,非得問到底是誰伺候誰不可。

坐在後麵的曾致看到這一幕,看到寶菱如此細心伺候著大哥,心裏莫名地有點酸,隻是那麼一點點而已,他自己也並沒有察覺出來。

到了下午,寶菱開始認真地跟著徐昌家的學做鞋麵了。她從小受她娘的熏陶,這方麵可是她的強項,徐昌家的一個勁兒的誇她心靈手巧,可是出自內心的。

晚上,待徐昌家的與溫福家的都回家去了,她就攤開書本,溫習功課。有了近兩年的堅持,她已經習慣了一到這個時辰就坐到桌前溫習功課。

她在想,雖然不能再去學堂,也不能得到陳先生的教誨,但自己不能就此放下了。她相信,哪怕是靠自己的領悟力多看看書,也會受益不淺的。

第二日下午,曾玨要上街市買東西,寶菱與玳安、玳林都跟了出來。

一到街市,就看到處處張貼著官家告示。他們靠前一看,原來是皇上下詔要建皇家園林和偏宮,急征勞役,每戶人家必須出一個正當年的男勞力來為朝庭效力,隻管吃住,沒有工錢。下麵還附上農戶要按田地多交一成提留和商房要多交一成賦稅的細則。

寶菱立馬想到了自家,爹還病著,家裏隻有哥哥寶青一個正當年的男勞力了,可是嫂嫂才剛生娃,家裏還在鎮上開著飯館子,這一下家裏豈不亂套了!

曾玨見她臉呈焦急,就猜得出她應該是在為家事擔憂。

曾玨用手在她麵前打了個寫字的手勢,意思是叫她寫信。

“大少爺,不行的。夫人說了,一年隻能寫一次家書。”寶菱心裏一直牢記著夫人的話。

曾玨沉思了一會兒,又打手勢叫她寫,然後指了指玳安,意思是讓玳安偷偷地幫她送,不經過林管事的手。

玳安向來把曾玨的話當聖旨,他立馬點頭,說:“寶菱,你寫吧,我不會告訴任何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