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
「你要問梁振衣啊?」茵茵聰慧得立即猜出來。
「小聲點。」霞飛臉紅,怕辦公室別人聽到。
「他早上十點的飛機啊,現在應該到機場了吧?」茵茵冷笑。「喂,我真搞不懂ㄟ,你好像也挺喜歡他的,那為什麼不答應他的求婚?」
「求婚?」霞飛驚懷,溫婆婆立即拉長了耳朵情過來要聽,霞飛擋開她。「你胡說什麼啊,什麼求婚?」
茵茵看了一下左右,低身下去,扶在桌邊悄聲說:「是陳穎跟我說的,昨晚方董跟她臭屁,說他帶梁振衣去挑一隻好貴的鑽戒,本來也要買一隻給陳穎喔!」
「嗄?」霞飛糊塗。「方董要跟陳穎求婚?!」
「不是啦,笨蛋!」茵茵咆哮。「是梁振衣買了鑽戒,方董說他要跟你求婚,跟你!上禮拜六啊!」
「什麼啊?」霞飛聽得糊塗。
蔚茵茵急切道:「結果梁振衣禮拜天就跟他說要去紐約了,你是不是拒絕他,他一傷心就答應那邊的工作了,飛啊,你幹麼不答應啊,那個徐少欽怎麼比得過……」
「等等!」霞飛揪緊話筒。「你讓我想想!」她捧住腦袋,閉上眼睛認真思索起來。
「想什麼啊?」茵茵問,那頭一陣沉默,茵茵忍不住又吼:「你想好了沒?你在想什麼啊?霞飛?!」
「Shit!」她忽然咒罵一聲,慌忙地掛上電話。
Shit?茵茵愣住,瞪著話筒,回過神來時氣得青筋暴露,抓狂蹲砒話筒咆哮:
「要死了敢罵你組長?霞飛?」對方已經收線。
霞飛明白了,星期六那天她在洗手間聽到的門鈴聲是梁振衣。他肯定誤會她了,嗚嗚……那種情況他怎麼可能不會亂想?老天!她怎麼那麽例楣?!
溫婆婆看著外孫女慌張又滑稽地拋砒腦袋,揪著頭發直在房裏打轉,她喃喃白語,看起來又急又氣又沮喪。
溫婆婆一把揪住霞飛。「你別再踱了,外婆看得頭都暈了。」她約莫聽懂了。「那個總經理誤會了什麼?唉呀!那不重要,十點的飛機呀,你還在這打轉?快去追啊!」
追?對對對,霞飛猛然驚醒。「那你要好好地--」
「行了,快去啦!」
中正機場,梁振衣拎著行李辦理手續。
航空公司小姐親切地幫他劃位。收了護照,梁振衣買了咖啡等著出境,離登機還有一個小時,日光成片地映入機場玻璃門。
玻璃外,來往的旅人匆促。
梁振衣喝著苦澀的黑咖啡,最後一次眺望他長住的地方,對這裏的記憶,隻有霞飛最溫暖,最令他窩心。想起霞飛,苦澀的咖啡彷佛都甜了。
仍記得初見時,她美麗的長發,繽紛的外套,她對著飲料機生氣,拔起長靴打得飲料機砰砰作響。
當她回頭看見他時,她美麗的眼睛好似望進他心坎,從此害得他失眠,為她心神不寧。她應徵時鬧的糗事,她抓狂時緋紅的臉,認真的眼色,總是害他枰然心動。
梁振衣默默飲著咖啡,眼角微揚,想念起她的笑臉。她現在在做什麼呢?
歡送會上,她沒有出席,她會不會有一點舍不得他?
霞飛這回可是搏命演出,不顧形象穿著白洋裝高跟鞋答答答奔出醫院後,攔了輛計程車,蹲砒司機又吼又咆逼人家猛超車,到了機場才發現沒帶皮包。
該死!霞飛快哭了。「我……我忘了帶皮包……」
司機瞪住她。「小姐,你跟我開玩笑嗎?一千塊ㄟ!」
霞飛按著車門。「你等等我,我去拿錢給你,我趕著要攔一個人,拜托!」
司機臭著臉。「別開玩笑了,誰知道你會不會回來?」
嗚……霞飛拜托他。「這關係著我一生的幸福,拜托--」快來不及了!
「一千塊也關係著我肚子的幸福,不行,不然我載你回家拿。」
不管啦,霞飛豁出去,甩上車門就逃進機場。
哇靠!「喂!喂!」「駕大膽」敢落跑?!司機氣壞了,下車就要追,航警指著他亂停的車子,阻攔他離開。
奔進機場,人群擾攘,霞飛直往出境處,擠過人群,氣喘籲籲,腳痛得要死,終於在入境關口,看見正驗護照的梁振衣。
「梁振衣!」她吼著奔過去,絕望地看他剛好出境。
成片的玻璃牆阻隔她的呼喚,霞飛沿著玻璃牆鬃砒他的方向,她嚷嚷,他卻毫無反應地往出境甬道去,霞飛急得在出境大廳高喊他名字,惹得眾人注目。
她用力拍打玻璃,看著他走過眼前,不、不!豁出去啦,霞飛抓狂啦,彎身拔起高跟鞋,往玻璃牆K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