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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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年正月初七,慕馮櫻在家裏和媽媽一起包餃子時,接到了陶原打來的電話,他說,陶櫻去世了。

陶櫻後來再也沒見過白謹,也沒有再提起他。她倒是托陶原在自己去世後,給慕馮櫻帶一封信。

兩天後,慕馮櫻收到了陶原寄過來的信件。

信裏夾了一疊陶櫻和白謹“結婚”時的照片,有一張照片上,甚至是他們兩個人手牽著手,在相視而笑。

那笑容很單純,出現在兩個40歲的男女臉上很有些詭異,但在慕馮櫻看來,卻能想象出他們17歲時的樣子。

她走到陽台上,打開信紙。陶櫻的信寫得很簡短,大意就是說在生命的最後階段,認識慕馮櫻,她很高興。能夠在那一天見證慕馮櫻和許洛楓的婚禮,她十分得榮幸。而且,通過這場婚禮,還令她打消了一個念頭。

原本,她是想在去世以後,把那些照片寄給白謹的妻子的,但是後來,想到慕馮櫻、許洛楓和慕小桃,她放棄了。

“我會上天堂。”——陶櫻這樣寫道,“天堂裏風景如畫,我會見到我的阿爸爸媽媽,還有我失去過的那個孩子。我曾經對那個男人說他會下地獄,現在想來,實在太過偏激。”

“有很長一段時間,我不再相信愛情,每天隨波逐流,放縱自己。後來生了病,我更加絕望,覺得自己至死也一定是怨氣滿滿的,我把我這一生的不幸都推諉到他的頭上,卻從沒有想過,其實,是我自己放棄了自己。感謝你,和我有著同樣名字的年輕女孩,感謝你讓我感受到了生命的鮮活,並且讓我意識到,即使失去了一個人,還是可以好好地過下去。感謝你,還有你的先生、女兒,在最後一刻讓我醒悟,寬恕,是一件很美好的事。”

“祝你幸福,美麗、健康、善良的女孩,你值得一份真愛。”

“——陶櫻”

慕馮櫻折上信紙,悠悠地歎了一口氣。

幾天後,她約白謹見麵。白謹很忙,把見麵時間定在了一個周六下午。

慕馮櫻提前在咖啡館等他,她的包裏有陶櫻寄來的那疊照片,這是屬於別人的東西,她想,她還是應該交給白謹,讓他自行處理。

差不多到了約定時間,慕馮櫻抬頭往咖啡館外看去,遠遠地就看到白謹走了過來。

他破天荒地穿著休閑裝,左手牽著一個8、9歲小男孩的手,右手摟著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慕馮櫻知道,那是白謹的妻子和兒子。

他們在咖啡館門前分別,白謹走進了店裏,他的妻子帶著兒子往對麵商場走去,慕馮櫻收回視線時,白謹已經在她對麵坐下了。

“抱歉,慕經理,我來晚了。”白謹很是客氣,“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慕馮櫻抬頭看著他,手一直伸在包裏按著那疊照片,一會兒後,她伸出手來,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說:“陶櫻去世了。”

白謹一下子就愣住了,良久,他問:“她有沒有和你說什麼?”

“沒有。”慕馮櫻答。

離開咖啡館時,她回頭看去,白謹坐在那裏,雙手捂住了自己的臉,肩膀輕微地顫唞著。

慕馮櫻沒有停留,也走向了對麵的商場,她找到兒童遊樂園,許洛楓正閑閑地站在外麵。

他臉上的傷已經完全好了,但在左眉上留了一個小傷疤,如此俊美的一張臉,並沒有因為這個傷疤而破相,反而顯得更有男子氣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