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道裏已經開始肉搏,交戰雙方都變成了殺人的機器,每個角落都充斥著咒罵,慘叫和呻[yín],不知道哪個士兵居然大聲號哭起來。馬德誠剛用最後一顆子彈撂倒一個台灣兵,身後的傷員就被機關槍子彈撕成了碎片,手裏已經拉開保險的手榴彈沿著樓梯叮叮咚咚地滾落下樓,轟地炸開燃燒起來。一個端著M249的台灣兵在樓下回敬了一顆手雷,然後在下麵旋轉著身體將子彈噴射向樓板,打得地板千瘡百孔,迫使馬德誠滾到牆角躲避,好幾個躺在地板上的傷員被打得跳了起來,鮮血順著樓板滴淌而下。機槍不響了,台灣兵低頭給機槍換子彈,一個黑影突然吼叫著從天而降,受驚的台軍剛將子彈推上膛,臉上就被一支手槍砸得滿臉開花,趁他捂臉的一瞬間,馬德誠猛撲過去將他壓倒在地,對方反應也不慢,眨巴著流血的眼睛抽出刺刀狠狠地紮進馬德誠的左肩,力道之大,幾乎將肩膀紮穿。馬德誠疼得大叫一聲,用盡最後的力氣順手抓起一塊混凝土碎塊,衝台軍腦袋死命地砸了下去……。

醫院圍牆被坦克撞開了,坦克火力狂飆般掃過地麵,將躲避解放軍炮火的台軍成片地掃倒,遭受突然襲擊的台軍頓時軍心大亂。劉世祥下令隱蔽在高架橋上的反戰車小組還擊,但從天而降的直升機火箭彈將小組連同橋麵炸成一座火山。解放軍步兵向院子裏扔來冰雹般的手榴彈。台軍終於支持不住,開始是一兩個,接著是成群結隊地四散奔逃。成猛瘋狂地用高射機槍掃射所有能移動的目標,炮手則把榴彈毫不留情地扔進台軍士兵堆裏。盡管挨了3發火箭彈,但是98坦克仍舊安然無恙,凶狠的火力撕裂著所有的生命,沉重的坦克履帶碾壓過一切抵抗。3名高舉雙手的台軍就在成猛眼前被卷進履帶下麵,碾為肉泥。要不是步兵及時趕到,可以坐滿整個屋子的台軍都會被成猛幹掉。這些肝膽俱裂的台軍士兵一直高舉雙手,扯破嗓子喊“別打了,我們投降!”後繼部隊蜂擁而至,蘇烈指揮部隊幾乎是腳跟腳地追著潰退的台軍衝破了第5防區的防線,再回頭和原來的強擊群前後夾擊,台軍防禦體係開始土崩瓦解。天亮了,解放軍的飛機再次壓得台軍不敢動彈,既無法進攻也無法相互支援,幾個防區接連被分割,失去了聯係,這意味著台軍已經無法組織起有力的反擊,隻能孤守死戰了。

直升機拋下了吊索,解放軍機降兵一個接著一個落到了中央公園,不斷有台軍放棄抵抗走出掩體,2天來地獄般的血戰已經使他們喪失了抵抗的意誌,也摧毀了他們勝利的信心。劉世祥看著身邊的2名士兵哭著倒提著槍爬出掩體向解放軍投降去了,他沒有阻止,事到如今,他還能有什麼辦法呢?他們已經盡力了,自己呢?難道不也是嘔心瀝血鞠躬盡瘁嗎?怎麼還是輸得精光?死了那麼多人,值得嗎?熱淚充盈了眼眶,模糊的視線中,掩體門口出現共軍士兵的身影,“繳槍不殺”的叫喊就在耳邊,劉世祥用顫唞的手將手槍塞進自己的嘴,扣動了扳機…….。

躺在擔架上的馬德誠衝蘇烈和史逸民輕輕點點頭,一句話沒說便閉上了眼睛……。周圍“刀鋒”戰鬥群的戰士們哭成一片,連蘇烈和史逸民也忍不住淌下了男兒淚。馬德誠上校,陝西韓城人,優秀的解放軍軍官,士兵們愛戴的指揮員,他不僅是台海之戰中解放軍陣亡軍官中軍銜最高者,也是解放軍慘痛的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