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畢,她真就不由分說地將髒兮兮的笤帚砸向了男子那一身素淨的錦衣。
說時遲那時快,眉心微蹙的男子登時一個閃身避開了少女的襲擊,隨後輕巧地穩住了腳跟,站定於距離少女兩米開外的地方。
“月牙兒!不得無禮!”同一時刻,因男子的避讓而得以現身的天權國國師及時發出了喝止。
素來慈眉善目的當家人難得顯出幾分厲色,在國師府上為奴為婢的少女自然不可能對其視若無睹,可她委實咽不下這口氣,故而依然緊緊地攥著“武器”不放。
“老爺!”她義憤填膺地喊著,胸口也因憤怒而產生了顯而易見的起伏。
“把掃帚放下!咳——咳咳……”繼續嚴肅下令的天權國師——尹攸已經年過半百,氣急之下,他止不住掩唇咳嗽起來,這才令氣頭上的少女稍稍冷靜了一些。
“老爺!老爺!”短暫的愣怔過後,她驀地扔下了掃把,抬腳跑了過去。
“爹……爹!”怔怔地在院中佇立良久的女子也猛地回過神來,三步並作兩步地來到了父親的身邊。
一左一右扶著咳得幾近麵紅耳赤的尹攸,兩人不住地用手撫著他的背脊,試圖替他順氣。
立在一旁未敢上前的不速之客則微不可察地斂著雙眉,麵沉如水地注視著跟前的這一幕。
直至尹阡陌不知不覺中咬緊的玉唇倏地鬆開,一雙美目猝不及防地向他投來帶著慍怒的目光。
“慕容公子來我府上,究竟有何貴幹?!”女子不自覺地睜圓了雙目,一聲質問脫口而出。
然而,未等麵色似顯凝重的男子給出回答,她就無意間瞥見了廳堂內擺著的四隻木箱。
適才初見故人,心下震驚萬分,是以未能察覺這些異物的存在;如今心神略定,理智回籠,令她得以留意到了這叫人登時血流上湧的物品。
四年前,也是在類似的時節,在類似的地點,堆砌著類似的物件。
當時,她尚言笑晏晏、嬌羞無邪,口中輕聲喚著的,絕非眼下這疏離有禮的“慕容公子”,而是她心心念念的——無卿。
如是場景,如此眼熟,如何能忘。
慕容無卿……慕容無卿……
“你這是何意!?”刹那間看懂了男子的來意,尹阡陌隻覺整具身軀都隨之微微顫唞起來。
“如你所見……”目睹了女子眸中霎時迸出的不可思議之色,來人就知道她已頓悟,他麵不改色地壓低了下巴,直言不諱地肯定了對方心中的猜測,“慕容……是來向府上提親的。”
一語畢,一室寂。
尹阡陌隻感到心口猛地一陣抽疼,旋即情不自禁地撫上了痙攣著的心尖。
提親……提親……他竟然……竟然……竟然當著她的麵,說出了這兩個生生割裂了昔日情分的字眼。
四年前的事,難道他都忘得一幹二淨了嗎!?
過往
伊時,三月春花漸醒,年華迢迢未老。
她獨自坐在湖邊投著石子,感慨自己即將奔赴弱冠之年的現實。
這時,原本安寧的湖畔突然來了幾個不速之客——五六個執絝子弟見她隻身一人位於岸邊,又有著如此沉魚落雁之貌,不由相繼起了色心。
麵對一群不懷好意的年輕男子,她心下雖也慌張,麵上卻是不甘示弱。
她掙紮著,訓斥著,可到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