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傳庭麵無表情,張芳倒是笑盈盈道:“我修為不行,倒是真要看看所謂劍仙,能否力挽狂瀾。”
張丹川朝著一個方向看了一眼,自嘲道:“劍仙飛劍取人頭顱,我可是見過武當那群劍瘋子的可怕,要是這小子狗急跳牆,全力使用劍九攻我,被取了腦袋,那這笑話可就鬧大了。”
他看的方向,一名麵容枯槁劍氣卻衝天的年邁劍客緩緩踏浪而出,雙手交疊按在劍柄上,麵朝舵劍士和陳仲謀,閉目凝神。
老者便是從當年大戰幸存下來的武當劍宗的大劍宗,姚去疾,被龍虎山上代天師救下,便不知道為何沒有隨著武當一眾劍仙不問世事,反而成為龍虎山一個特殊的存在。
其劍術劍意冠絕華夏南方武道,龍虎山的舵劍士有一半是他訓練出來的,為了維護武當清譽,他以自身極高的身份自行驅逐自己。
那獐頭鼠目的張芳嬉笑道:“姚去疾,你也算當代劍仙,劍道也曾經登上巔峰,當年陳道陵的奶奶趙秀貞一巴掌羞辱了你師兄,你師兄想不開自絕經脈,現在仇人相見,分外眼紅才對,怎麼會如此平靜?難道是被陳道陵劍九退敵三千丈給嚇破膽了?”
張丹川皺眉道:“張芳,修道這麼多年還這麼小肚雞腸的,姚宗師不過殺你一個不知道多少輩分的後生而已,多大點事情,再這般碎嘴,信不信我讓姚宗師和你來一次生死劍?”
張芳低眉順眼,諂媚道:“掌教在理,張芳知錯。”
姚去疾始終屏氣凝神,不動聲色。
一千舵劍士踏水而來,風起雲湧,劍氣直衝九霄。
最前方張家小輩狂奔突進,手持一柄清霜長劍,披浪斬風,裂空而來。
陳仲謀手按在劍匣之上,望著延綿不絕的龍虎上舵劍士,年輕的臉龐上露出一絲笑意。
“以前剛剛修行的時候,踏昆侖雲海仗劍而行,隻覺得劍在手天地無垠,無人能擋,現在倒是有些畏首畏尾了,真懷念當年不知所謂的時候啊。”
“你們幾個,因緣際會走在我身邊,我倒並不是薄情寡義,你們我看著也順眼,這一次我要自己出手,一千劍士殺盡,張丹川不心疼,那就再殺他兩千三千,總要讓我一舒心頭一口惡氣。”
“萬一我敗了,你們不用想著給我收屍,隻管跑,我隻會在臨死前給你們殺出一條坦途。”
施西朗笑道:“大丈夫小事情上玩世不恭沒事,生死關頭大宗師有所謂有所不為,我喜歡這樣大宗師,能活下來,大宗師吝嗇自己一點色相?”
陳仲謀笑道:“我能讓你三天起不來床。”
陳萬國大聲道:“先生要是信得過我等,隻管往前殺,後背交給我等。”
“最好殺到龍虎山,把神仙們拉下馬最好!”
陳仲謀停下腳步,笑罵道:“你們就篤定我不會敗,才說的這麼激情澎湃?”
苗一諾苦著臉委屈道:“大宗師這話可比一劍九萬裏還傷人。”
陳仲謀哈哈大笑,腳尖一點,身形激射,氣概豪邁吞日月。
“世人都說龍虎山神仙無敵,當真就比我更強?”
後世記載,十月十一日,陳道陵一劍斬首一千八百六十。
武道界再無並列第一之說。
血流成河,開閘放水都衝刷不去。
鄰近龍虎山,陳仲謀笑問滿山神仙:“本宗即使身死,也要叫你龍虎山滿山盡蒼夷,信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