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又問道:“你看出什麼端倪?”
苗一諾重重點頭,接著眼睛死死盯著那坎水符人身上,緩緩道:“大半出自龍虎山天師道的煉器士手筆,左手臂上的祥雲紋理,便是龍虎山將大篆改造成的符篆,一層疊加一層,總共七層,可惜不是八重五雷正神符篆,更加可怕的九重紫雷天書,隻有龍虎山道冊裏有記載,幾百年沒有出現了。”
他的手指著另一邊,說道:“這便是九宮陰符,風格不一樣,出自上清茅山的頂尖符籙,至於這些梵文,來自淨土宗,具體是那個流派分支的我不敢斷言,而這些蝌蚪文————我可以斷定,是來自西域的星月盟魘師的手段,我和他們打過交道,這種蝌蚪文隻有他們會。”
陳牧守拿指關節敲了敲堅硬的皮膚,聲音呈現金屬清脆聲,問道:“是不是大禹息土等質地?”
苗一諾搖頭道:“我沒見過息土,這種材質我更是第一次見到。”
突然,坎水符人屍體內部無火自燃,逐漸化作寸寸灰燼,繼而被雨點打成泥濘。
“江西....趕屍匠的手筆!”
苗一諾臉色大變。
陳仲謀在閉目養神,不一會兒曹建文和陳萬國齊齊走來,陳仲謀看見陳萬國握著羽字槊的手不斷冒出鮮血,這位跟古代武將一般的大漢紅著眼睛鞠躬道:“屬下無能,衛隊死傷三十餘人,沒能留下那怪物,隻是斬下一條手臂!屬下請求先生讓我帶三十人去追擊,一定拿下刺客!”
陳仲謀驚訝道:“陳隊長能留下符人一隻手臂?”
一旁的曹建文輕輕點頭,那真是一場血戰,紫金甲士雖然都帶著手槍和幾隻步槍,但對上深不可測的符人還是沒說效果,可都敢死戰,尤其是他們的戰術配合倒是讓曹建偉這個老古董超出了想象,現代武器的威力配合起來倒是讓人望而生畏,而陳萬國身先士卒拖住一具符人,最後竟然被他劈斷了符人的手臂。
哪怕曹建文還是武道世家出生,終究不是躲在深山的人,以宗師手段難免對這些現代手段有些瞧不上,今天所見,才知道軍隊在裝備的配合下,還能有這等威力。
陳仲謀淡淡道:“陳隊長,你將紫金甲士帶回江東,我這裏不需要你們護衛,這麼說都是陳家精銳,全死在這種事情上說不過去。”
陳萬國低下頭,將馬槊插入水泥地裏,咬牙道:“不能回去!”
陳仲謀臉上麵無表情道:“不怕死?”
陳萬國沉聲道:“陳家人何曾怕過死?”
陳仲謀淡淡道:“那就跟著吧,陳萬國,將死傷的人安頓好,我放慢速度,在江西豫章學院等你們。”
陳萬國拔槊點頭離去。
大雨任然不停的從漆黑的天空潑灑而下,車隊歸於平靜,陳萬國去處理後事,贏白稷眼神始終飄在主車上,施西朗坐在車上怔怔也望著那輛車出神,從小性情乖僻的苗一諾得到了陳仲謀一句“尚可”的評價,臉上掛著一抹怎麼也消不下去的笑意,讓同車的施西朗看見後,心情越發的鬱悶。
陳仲謀淡淡一笑:“紫金甲士,有這麼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