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東漁臉色難看,賭氣道:“吹大氣誰不會?別的不說,黃太歲和何幸兩位聯手,我不相信你一個三年前還是普通人的小子,現在就能敵得過。剛剛那幾道飛劍火龍,是你師門給你的救命法寶吧?”
“你這輩子賭氣功夫倒是登峰造極,還有別的本事給我瞧瞧?”
陳仲謀嗤笑道:“把我惹惱了,先把紫金山殺一遍,再扶持一個傀儡走狗很難?就算莫邪回來,人家爹可是正兒八經的儒家聖人,儒家巨擘春秋院那邊都願意給她站台。在加上我如今的威勢,便是紫禁城來人,都不夠看的。”
他不在看陳東漁那難看的臉色,淡淡道:“紫金山其實一直鬥不過宋家等門閥,現在沒有我這個宗師給你撐腰,還不得被人全吞了。再說了,我山陰一脈要什麼都是自己去爭,絕不假手於人,我也不會留在這裏,你怕我做什麼?這樣顯得你特別沒本事。”
“之所以不計前嫌幫你上位,你得感謝那個被你看不起莫邪,她說那天要跟我學劍術道術的話,非要把你按在腿上用劍拍你屁股。可你一旦離開了家族,她還不至於跟一個身世可憐的女人過不去。我看不到那香豔一幕,多可惜。”
陳東漁緩緩走上台階,不理會陳仲謀那一段調侃,隻是問道:“可憐?”
陳仲謀反問道:“你還覺得自己很幸運?”
陳東漁問道:“你在可憐我?”
陳仲謀沒有回答,隻是伸手一引,一把黑色大傘飛入手中撐開,遞給陳東漁,見她無動於衷,幹脆將雨傘斜靠放在她肩頭上,自己抬頭看著灰蒙蒙的雨幕,自言自語道:“一言決天象,我還差一點火候。”
陳東漁愣了一下。
這時候,何幸往前前行幾步,先是朝陳仲謀微微鞠躬,隨後抱拳沉聲道:“小姐,何幸今日起,為您馬首是瞻。”
黃太歲微笑道:“黃某人隻想繼續在紫金山專研典籍習武,希望有朝一日如玄禮兄和陳宗師那般境界,誰與小姐為敵,便是與黃某人作對。”
陳東漁低眉,默不作聲。
她知道這些都不過是眼前少年的威懾之下,這些人有多少真心實意,那邊隻有這些人心裏知道。可如果放棄當傀儡的機會,憑借她自己一步步去走,便是一百年都未必能堆積出一個紫金山的山門來。
一邊是一人之下,但可以坐擁江東萬裏權柄,輻射半個華夏南方。一邊是頑抗到底,但最終那陳王權返回之時,照樣會從她手上奪權。
便如陳仲謀所說,沒了他的庇佑,自己不過是一具塚中枯骨而已。
一道聲若洪鍾的聲音從山腳下傳來:“曹老不死的,你跟我說陳老家夥一定贏的,我把這幾年龍虎山徒子徒孫孝敬的錢全壓上去了,你個老不死的換我血汗錢!”
在打量天雷天火痕跡的曹建文懶得搭理。
接下來陳東漁無意間看見那陳大宗師朝著曹老頭擠眉弄眼,做出一個口型。
曹建文看後居然翻了個白眼,嘴唇唯唯諾諾,最後朝山下那位龍虎山老道士大聲罵道:“賭博毀一生!活該!”
接下來曹家不倒翁立刻補充道:“這話陳大先生說的!”
陳東漁一瞬間破涕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