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巔風聲呼嘯,陳家老祖聲若洪鍾的猖狂大笑比風雨更加刺耳。
陳玄禮尚未五十歲,可陳獻龍卻活了將近一百歲,早就看透了陳玄禮以性命換取境界的手法,便不打算讓這孫子繼續活下去。紫金山一個扛鼎的陸地仙神便可以了,如果有兩個,那便是一海容不得二龍的殺局了,一如當年的陳獻策,別人風光了,他陳獻龍往哪放?
若是陳玄禮當年按照他的意願讓他擺布,陳獻龍未必不能在他窺得無上長生大道,羽化飛升之後讓他接管紫金山,可陳玄禮有機會在他有生之年爭奪陸地仙神的話,陳獻龍一定要將其扼殺。
老子能夠跟武當張太然一樣飛升那最好,若是辛苦謀劃百年都無法長生羽化,死後哪裏管你家族興衰,我陳獻龍才不會管這些鳥事。
陳家子弟都是人精,聽到老祖宗這般說,總算心裏有了譜。事態發展到現在,終究沒有爆冷出來,老祖宗這次不會容忍三爺胡作非為。所有人都在猜測三爺是如何殺得掌玄大宗師的陳元龍,便是黃太歲和何幸自認現在也還做不到短時間內擊殺陳元龍。
眾人無意間看見那老祖宗獨子陳國器的表情,吃了一驚,為何他的臉色如此凝重?
緊接著陳玄禮說了一些讓得所有人目瞪口呆的話:
“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陳玄禮隻為替天行道,蕩一蕩紫金山近百年的沉積下來的汙垢,至於能做到幾分,看天意爾。”
“一炷香的時間,我用天象境界與老祖宗對弈三百三十招,老祖宗有一次贏的兆頭?何必有言語來給自己壯膽,顯得太過膽怯了。”
已經在紫金山積威五十年的陳獻龍十分平靜,針鋒相對道:“你不惜以性命換取境界的全力攻擊,又何曾傷的了我?”
陳玄禮淡然一笑:“老祖宗在武道上走了將近百年,雖然過大於功,但如果陳玄禮二十年便可以輕鬆取勝,老祖宗大概也死的心不甘情不願。”
陳家子弟隻覺得這位三爺大約是神經病了。
但很快但很快,所有人便覺得一股徹骨的寒冷侵襲身體。
和老祖宗交手三百三十招?
陳玄禮突然轉頭道:“父親所作所為,擔不得一個德字,若有機會,當回頭是岸。”
陳獻龍麵容猙獰,怒容滿麵道:“倒要看看你有什麼把戲!”
陳玄禮平淡道:“我陳玄禮二十年厚積,便是為了今日薄發,絕不會讓老祖宗失望。既然我想要的觀武之人已經到了,便先行一步了。老祖宗要是還想藏著後手,把境界壓製在天象中,小心再也沒有發揮的機會了。”
陳獻龍冷笑道:“哈哈哈...你鬧了這麼大動靜,便是要曹建文這小子來觀武?難道說你已經撐不住了?你這辦法倒是玄之又玄,可是比我還旁門左道許多......”
不等陳家老祖說完,陳玄禮很不客氣的不在去聽,而是轉頭遙遙望著陳仲謀,微微鞠躬,一臉豁達的笑意。
儒字在於正心。
匹夫一怒,乾坤悼色。
成大事者,必定有堅韌不拔之大誌向。
“我晉陸地仙神!”
陳玄禮閉上眼睛,七竅流血不止,卻神情自若,雙手攤開。
似乎要把天地乾坤包容在內。
以他為中心,廣場上積水一寸一寸向外炸起。
那一瞬間,有九道水龍自天庭而來。
一直沉默不語的陳牧守瞪大眼睛道:“他哪裏是將死之人,這是憑空晉升儒家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