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推得很遠,一些汙穢物全濺到了他身上!
寧盼捂住嘴,小跑到衛生間,趴在馬桶上吐得天昏地暗,晚上吃進去的東西估計都被清空地差不多了。
蘇遠誌也去衛生間清理了一下自己。
等到兩人收拾幹淨,已是半小時之後的事情。
寧盼尷尬地望著蘇遠誌,訕訕道:“對不起,我沒想到會這樣。”
“沒事,是不是晚上腸胃不舒服?”蘇遠誌有些沮喪,但依舊關心地說,“喝包藥,然後我送你回家,路上帶碗青菜粥回去,免得晚上餓。”
寧盼以為這隻是個偶然事件,但之後的幾次事實,否認了她這個想法——
隻要蘇遠誌一做出稍微過火一點的動作,她就惡心地要命想吐出來。仿佛在她心中,有一條底線,蘇遠誌稍稍越過這條底線一點點,她就無法接受。
寧盼心裏惶恐不已,去看了心理醫生,心理醫生說道,大概是那件事給她留下了太深刻的陰影,讓她下意識地排斥跟男性的過分親密舉動。
這不是一朝一夕能解決的事情,要男女雙方合作,循序漸進,並且男生要給她足夠的安全感、親切感,她才能慢慢地將這一份排斥消除。
說白了,這就是個心病。什麼時候心裏那個結能徹底打開,什麼時候就能痊愈。
蘇遠誌被吐了多次之後,也有些惱怒,“盼盼,你老實說,你心裏是不是特討厭我?”
“不是,”寧盼急急否認,卻又不想告訴他真相。一方麵是難以啟齒,怕他看輕自己;另一方麵,她是實在不願意再回憶一遍那晚的事。她隻能解釋道,“遠誌,我們慢慢來好不好,我覺得我還沒準備好。”
蘇遠誌在心裏歎了口氣,然後點點頭。他可以遷就寧盼,什麼事情都順著她,直到她真正心甘情願為止。
學習,畫畫,談戀愛。
這差不多變成了寧盼生活的三大要素,但這平靜的生活被一個消息打破——
徐美嬌死了。
這個消息是蘇遠誌帶回來的,他母親還住在小城,跟他通話時無意提了一句,“你知道那個鳳凰路的女人麼?就是幾年前賣女兒暴富的那個,前幾天被車撞了,送到醫院就沒氣了。”
死了。
寧盼久久不能消化這兩個字。在她小時候,曾經無數遍惡毒地希望徐美嬌去死!這種女人再也不要出現在世界上!在徐美嬌的掃帚打在她細胳膊上,寧盼想象著徐美嬌的各種死法,被淩遲,被下毒,被車撞,摔下樓梯……
但徐美嬌真的死了,世界上再也沒有這個人了。
寧盼心裏沒有什麼高興的感覺。她從來沒想過什麼複仇,她堅信善有善報惡有惡報,時候到了,老天爺自然會收她走的,這套宿命論讓寧盼沒有去恨徐美嬌。
恨是蝕骨的感情,她不想沾染。
“那寧真呢?”寧盼接著問蘇遠誌。
蘇遠誌因為聽到這個消息是關於寧盼的,所以特地去打聽地更仔細了些,“那胖子現在沒去賭博,開了家小賣部,養活他自己還是可以的。”蘇遠誌至今還記恨著寧真,當年害寧盼落水,差點小命都沒了。
上次周淮給的教訓太驚心了,徐美嬌在回家後死死看住寧真,再也不準他去賭博。寧真戒掉賭癮之後,就賣賣香煙零食,收入不高,但他本身也不是什麼有追求的人,活得下去就行。
寧盼的心顫了顫,最終還是問出了她最關心的那個問題,“那……我爸呢。”寧中誠,爸爸,這五個字,始終是她心中無法割舍的一份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