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1 / 2)

回國後,童航就發誓再也不見他的母親。十幾年的隔絕,讓他再去求他的母親————

我吸了吸鼻子,擦掉臉上的淚,再心疼也不能哭了,童航不喜歡我哭。

“餘米,你哭了,你隻會為你的童航哭嗎?”古禾回過頭,看著我,眼底的悲涼那麼明顯,“應祺呢?陪伴了你整整二十一年的應祺呢,你會為他哭嗎?”

我猛地抬起頭!應祺,二十一年————

古禾淡笑著搖搖頭,又轉過身去,

“錯了,不是二十一年,是一輩子,一輩子————如果說俞浦執著,應祺又何嚐不是呢?隻是他不承認,他自己不承認。他嘴裏說恨你,毀你,讓你和他一樣孤獨一輩子,可是,他哪件事又狠得下心?餘米,你知道嗎,十年前你們的那個夜晚,是應祺的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十年來,他過著苦行僧的生活,吃齋念佛,他說這樣能讓他記住恨,記住你毀了一切純真的恨。可是,每一次念佛,他都在念你啊,念你們的回憶,念你們可能會有的將來,他常常囈語的是,‘為什麼當初不讓我出家,為什麼不讓我出家,又不陪我走完一塵緣。’餘米,你囚禁的是應祺一世的執念啊!”

“我——-不知道————”終於還是哽咽地說不出話。罪孽深重,我罪孽深重啊!

“餘米,別哭,別哭,應祺如果知道你會為他流淚,他會心疼的,他一直心疼著你。”古禾蹲下來,跪在我麵前,擦去我不住流出的淚,“十年前,他一聲不吭離開了你,不是去歐洲,而是來到了日本,因為,那裏是你的出生地。他一直在找你的父母,可是沒有結果。這個計劃,也不完全是他的私欲,我也有自己的目的,我跟你說過的全是真的,我的父親確實深切地思念著毛源夕哀,隻是他們並沒有孩子。你也見過夕哀的畫像,她的氣質和你真的————我很想讓你永遠陪在我的父親身邊。”

“餘米,跟你說句實話,這件事,俞浦狠的下心,我也狠的下心,隻有應祺————機場那會兒,我確實是恨著應祺的,他為什麼要去告訴童航一切,你本來是會跟我走的————直到我找到這樣一句話,”古禾扶住我的雙肩,眼睛定定看著我的雙眼,“在應祺小庭院裏的菩提樹下,我看見刻著一行小字,‘世間最珍貴的不是‘得不到’和‘已失去’,而是現在能把握的幸福。’,餘米,這是應祺的心願,也是,我現在的心願。”

“餘米,我們祝福你。”

含著淚,我微笑著點點頭。

成長亦分離,也許,此刻起,我真正的和過去分離了。

站在那沉沉的夜幕下,

倚著高欄

隻聽到夏蟲低低的吟唱

凝望著茫茫星空

卻再也找不到那顆曾經的明亮

我的靈魂在夜風裏飄蕩

惆悵啊惆悵————

仰望著您慈憫的臉龐,

“我佛啊,請給我智慧和力量————”

“我從哪裏來,要到哪裏去?”

“你從來處來,要到去處去,

你從去處來,要回來處去,

生死有輪回,塵寰因果報————”

“都說這萬丈紅塵美妙多,為什麼我卻是孤獨無語淚朦朦,

縱然是願為情生為情死,卻終究情生情死兩茫茫?”

“人啊人,

你,在這悠悠夢境裏沉眠日久,

你,在這滾滾紅塵裏湮沒太深,

你,在這茫茫苦海裏迷航甚遠,

你,在這芸芸眾生裏煎熬苦多,

你在這貌似繁花似錦實是欲望無際的人世間

沉淪了,沉淪了——————”

“是啊,是啊,

這眾裏的歡笑,這醉裏的美好,

讓我顧盼流連,難舍難忘,

然,

總是掩不過我心頭的那一絲淡淡憂傷————”

“人啊人,

一切皆有因果,萬物俱為虛空,

人若佛心一點,佛有人情萬丈,

苦海茫茫有明燈,人海渺渺渡慈航,

你,

縱有那花一般的容顏,月一般的皎好,

然,

富貴溫柔卻總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