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出,立即麵色不善地看著他。
軒轅珞瑜忙出來打圓場,輕輕岔開了話題:“那國主被看守在寢宮,你不怕他跑了?”
蒙洛展顏一笑,聲音輕柔似羽毛:“不急。”
樊國國主的寢殿在深宮裏頭,蒙洛整裝完畢,抱著被他細心清洗過,仍舊處於昏迷的吟月公主,全金抓著大王子的衣領,拖了一路的血,劇痛把他弄醒了,醒來時看清處境頓時噤若寒蟬。
蒙洛緩緩踏了進去,神色裏清淺溫雅,如蘭似竹,君子之姿,誰也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國主被五花大綁地扔在龍床上,旁邊的守衛被盡數解決。
蒙洛將吟月放到一邊,給國主鬆了綁,動作仍然正常,神色仍然正常。
國主捏著自己被綁得酸麻的手腳,僅向地上的大王子投去一眼,看著眼前的兩個七王爺,竟十分冷靜,沉聲道:“這是怎麼回事?”
蒙洛俯首看他:“你認為是怎麼回事,便是怎麼回事。”
國主驚詫地睜了睜眼,捂著心口沉痛道:“你竟叛國通敵?”
蒙洛無所謂地笑:“何謂叛國通敵?叛樊國通大秦,真可笑,我親愛的父親,您別忘了,我的母親是大秦人呢?”
國主恨聲道:“你果然還記著你母親的仇。”
“為何不記?”蒙洛又笑,“換做是你,看著母親被人折辱,輪奸,打罵,一日一日,一年一年……你記不記得住?”
這世上最痛之事,不是親身經曆人間地獄,不得解脫,而是看著至親至愛之人經曆地獄,無能為力,永墜深淵,不得解脫,不得超生。
他對母親有多深的愛與敬,心中便有多深的仇與恨,不,比那還要深,這十幾年來,仇恨在罪惡的土壤裏,肆意生長,早已侵蝕了他整個身心。
國主急切道:“我明明已經——”
“明明已經為我報了仇了?”蒙洛截住他的話,麵含譏諷道,“你將那個女人送給這全天下奸辱又怎樣?我那可憐的娘親能活過來麼,她所受的痛苦就能消失麼?”
國主被噎得啞口無言。
蒙洛看了國主片刻,突然拔出匕首,狠狠插入了大王子的一隻眼睛裏,大王子痛得滾地哀嚎,叫得撕心裂肺。
國主有刹那的動容,蒙洛看得分明,伸出舌頭舔了舔匕首上的血,笑容嗜血:“親生兒子想要殺你的滋味如何?”
國主不答,閉眼。
蒙洛也不逼他,溫柔地摸了摸一旁裝暈的吟月:“我的王後,起來了。”
吟月顫顫巍巍地睜開眼睛,眨了眨眼,淚珠滾落,他將她拖到國主麵前,把匕首放入她手中:“你的殺母仇人就在那裏,你不去報仇麼?”
吟月瞪大眼不可置信地看著他,這個男人不久前才帶給她一場極致的傷痛,赤摞裸地揭開她心中另一道永不能釋懷的傷口,自己的母親,竟是他害死的。
可如今,他還要她親手殺死自己的父親,他究竟,是不是人——
國主終於承受不住,目眥欲裂道:“孽子,你究竟想幹什麼?”
蒙洛笑了笑,極致溫柔,卻猙獰如惡鬼,湊在他耳邊,輕柔卻一字一頓道:“我要這世間,人人皆負你。”
國主瞪大了眼,眼含怨毒:“孽子。”
蒙洛繼續平靜無波地敘述著:“我要你眾叛親離,一無所有,知道一無所有包括什麼嗎?包括你全心全意想要交給我的國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