廓,此刻倒覺得有些不認識了,末了,他意味深長地道了一句,“你長大了。”
孫靜持笑而不語,將匕首塞給孫昭,撐地起身拍拍手站起來,走出幾步後,又回頭催:“哥哥,你動作快點,我們早些回去,你也好為我那新出生的小侄子起個好名字,明日一早還要讓家臣盡早帶回去呢!”
孫昭“嗯”了一聲,將線繩割斷,陡然手中一鬆,心也跟著鬆快起來,他負手走到孫靜持身旁,“名字我已經想好了。”
孫靜持微詫,“這麼快?!”
“就叫‘孫克’吧,克製的克。”
我願克製思念,隻要你能擁有自己的幸福。
孫靜持聞後眼神加深,微不可查地輕歎了一聲,將視線默默移到了茫茫夜空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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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百裏外的密林。
“我們不能住店,你身子弱,雖然天暖和了,但夜裏到底涼,委屈你多忍耐些。”塗煜脫下外兩層衣服為譚蜜蓋上,直到到把瘦小蜷縮著的她裹得像個粽子似的,他卻仍不放心,又將其頸部左右的衣服壓了又壓才離了手。
他把自己的衣服一股腦都裹在自己身上,也並不能讓她暖和到哪去,反而還因為怕他冷而加深了擔心。不管不顧得將衣服全部從身上扒拉下來,譚蜜依偎到靠在旁邊棵樹旁的塗煜身上,將兩件衣服重新覆蓋,才心滿意足地笑著道:“這樣才不委屈!”
“你呀——”他用食指輕輕戳了下她腦門,嘴角揚起,調整了個舒服妥帖的姿勢,將她摟緊在懷,一側下巴促狹得輕蹭了幾下她的臉。
她被他新冒出的一茬胡渣癢得咯咯直笑,到最後受不住了,隻得將被他縛住的一隻胳膊退出來,往旁邊推他。塗煜卻根本不理會她的反抗,反而“得寸進尺”,更加緊得去貼她的臉蛋,去抱她,恨不得將她和自己揉成一體才肯罷休。
兩人笑鬧了一會兒,譚蜜看他心情好了不少,才又提起嶽卿安,“今天在路上,你對我說的嶽大哥的事難道都是真的?他幫我們真的是別有居心?”
塗煜聽見這個名字還是陡然一僵。
金峰寨寨主田喬去後,他視嶽卿安和田頌為最值得信賴的兄弟。田頌以前單純,現在恬淡,於名於利皆無所圖。並早已在一個月多前,辭去了軍中一切職務,專心回去陪阿苦待產。
而嶽卿安……一度想為了換取孫昭的信任,不惜拿譚蜜去換!
雖然他及時迷途知返,沒有將譚蜜真的獻出,還為他們籌謀、協助他們逃亡。但若然不是嶽卿安殺死了護送譚蜜的人,又將在返回匪圍途中逃走的譚蜜偷偷藏在軍中,他們哪裏需忍受這麼久的相思之苦?又哪裏差點真的錯失彼此?
畢竟有過那麼多並肩作戰的過往,若說恨,塗煜倒還真是恨不起來,隻是兩人的關係絕然不可能像從前一樣了。
他沒有詳細對譚蜜說明嶽卿安曾經懷有的險惡心思,隻耐不住她問他為何對嶽卿安態度冷淡時,草草回應了幾句“嶽卿安別有居心”的話。哪知譚蜜知道後一直問東問西,不過塗煜卻不想告訴她完整的實情,是因為他怕她知道了,會跟著失望和後怕。
忖了一陣後,塗煜佯作不滿吃醋道:“你怎麼對他這麼關心?莫不是你還在不甘心當初自己沒被他要去吧?”
嶽卿安在譚蜜眼中一直都是一個良善的、值得信賴的長輩,就算追溯到當初在祠堂前的那一刻,她也未曾對他產生過半點愛戀。不過當塗煜在說嶽卿安另有所謀時,她覺得奇怪才追問了幾次。不過這會兒聽塗煜的口氣如此不喜,她便也收了再問下去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