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中的雲台山,蒼老而幽靜,就像一位剛剛從沉睡中醒來的老人。
微涼的氣息彌漫成朝霧,朦朧著空闊的山崗。樹林中嚶嚶的鳥鳴,叮咚的山泉水,交織相和著。
一陣風吹過,吹落了繁華,吹落了一枝濃香。不知何時,霜葉也無聲無息地從枝頭散落。秋天的雲台山,一片金色。等到三人醒來時,四周已全是飄落的樹葉。
石義感到腹中一陣痙攣。說起來,對於身體虛弱的他,昨夜喝酒實在是太多了。
上官雲浩也有些痛苦地揉著太陽穴,心力交瘁地抬起頭,看著天空隱隱透出的蒼白的藍色。他看起來似乎還有些疲憊,眼皮止不住地下墜。
"石義,什麼時辰了?"他半倚在一棵樹上,有氣無力地問著。
"看天色,好像寅時剛過。"石義說道。
"剛過寅時,還早著呢。"上官雲浩坐起,揉了揉眼睛,而後,有些困頓地站起來。"童瞳呢?"上官雲浩環顧四周,發覺童瞳不見了。
"是不是去探**了?"石義答道。
"不會吧。昨天不是探過**了嗎?難道他已先行一步了?"忽然發現三匹駿朗威風的大宛馬還拴在樹上。
"馬匹都還在,人卻不見了。不會是出了什麼意外吧?"上官雲浩說道。
"還是小心點為好。咱們去找找看。"
石義飛身上馬,"走,雲浩。"石義抓住韁繩調轉馬頭,微微歎了口氣,抬起一隻手,扯掉右衣肩上的一片霜葉,眼角瞥了一下四周。忽然發現前麵有什麼東西在微微湧動。難道是幻覺?
"我的折扇掉在那了,我去拿來。"上官雲浩一摸,原來自己的折扇丟在了空地上。他翻身下馬,彎腰去拾遺落下的折扇。
"哧溜",上官雲浩忽然覺得背後有一陣響動。
"雲浩,小心!"
一把閃著寒光的彎刀淩空飛來。
"噗"的一聲,便將雲浩驚慌未定的馬攔腰砍了一刀。馬未及吼叫,大片的血,霎那間隨著刀刃潑灑開來,落在地上,仿佛綻開一朵朵妖豔的紅花。
"小心後麵!"
石義大驚失色,身體騰空而起。就在此時,彎刀轉回,
石義憑空越高幾丈,身體在半空一轉,穩穩地落到了另一匹馬上。但還未坐穩,又一把錚亮的彎刀急速朝他刺來。一瞬間,便將剩下的唯一一匹大宛馬洞穿。石義又靈敏地躍起,躲過了彎刀。
"千鈞斬!"石義看著三匹被劈開的大宛馬,眼光慢慢凝聚。
彎刀一出,必定見紅。遇神殺神,遇佛斬佛。應該是譏無的彎刀絕技千鈞斬!
石義來不及多想,一聲斷喝,一道淡得幾乎看不見的光一閃而過,石義腰間的青羽劍飛出,向林中刺去。
"哢嚓"一聲巨響,一棵粗壯的老樹被一劍貫穿。
石義那一擊刺空後,隨即抽劍轉身,朝飛來的黑影刺去。
"叮",一聲清脆的碰撞聲,似是刀劍碰撞到了一起。
一陣疾風,帶起滿地的枯葉飛旋。
黑影身形快如鬼魅。劍淩空劃了一道雪亮的弧後,隨之一閃即失。
幻術!
又是一輪襲擊,藏在暗處的殺手,竟然沒有受到一點傷害。石義生怕上官雲浩受傷,不敢再遠離,隨後旋轉回身,靠在一起。
"雲浩,你沒事吧?"
"還好,沒有傷到我,你也要小心!"上官雲浩把聲音壓得很低。地上橫七豎八的馬屍支離破碎。凜冽的殺氣一輪一輪侵襲著石義脆弱的神經。
"譏無,既然來了為何不敢現身呀?"石義將青羽劍反扣在手中,緩緩地開口喊道。平靜的臉上,殺氣漸漸攏上。
"想不到還是被你給躲過了。"密林深處,一雙蓄滿殺氣的眼睛,正對視著石義,"怎麼?
揚風站在遠處,眼睛微微地合起。
"飛-花。"每一字落下,石義激動的心口就仿佛插上一把染血的利劍,深深地刺痛。
花謝、花飛、花滿天,紅消香斷有誰憐?
石義僵在那裏,一字一句都讓他寒冷徹心。
"譏無,你要找的是我,跟他們沒有關係,請你放了他們。"
"哈哈。石義,你太天真了!"譏無仰天大笑。
樹上的枯葉,不住地震落。笑聲竟是那般得狂妄。
"誰也別想能活著離開這裏。我暫時不會殺你們,我會慢慢地跟你們玩,讓你們生不如死,然後求我殺了你們。哈哈!"
"卑鄙!"石義狠狠地說道,難以抑製心中的憤怒。
躁動的風聲,夾雜著譏無陰森的笑,在這片密林中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