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蒿裏爬回來了,那麼大祭司,廉貞祭司,還有七殺祭司呢?流月城中本應該死去的我們是否還以另外的方式存在在這個世界?”
“確會如此。”
沈夜抬手,輕握住謝衣的手腕。
樂無異不笨,笨蛋成不了偃師。但是,當時他麵前的赫然是本來再也見不到的謝衣。無論如何,樂無異絕對不會在得到還會再見的保證之後再去深究流月城其他死者的情況。這位年輕的偃師不介意自己的師父是亡靈。甚至,隻要謝衣能夠繼續存在在這個世界上,無論以何種方式,他都會認可這個師父。
“師尊,如果有其他人想太多,難免會作出對龍兵嶼的族人造成不利的舉動。”
謝衣不由得苦笑。
十二從傳送陣中出來,他身旁的煙霧漸漸顯露身形。
“瞳?你們也回來了?”
銀發的亡靈看向謝衣,點頭。貴霜的幾人從高處摔落,身體損傷較明顯。但是,不太完整的人體素材總比沒有的好。
多聽了幾句,瞳開口,“其實,這種狀況也不會持續太久。”
“恩?”
“用不了幾代人,時間自然會忘了我們。”
聽了瞳的話,華月點頭,“阿夜,一年多來,我在集市間往返已注意到,這裏普通人的小孩都需要十多年長成大人,和烈山部族一樣。”
每逢月曆上趕集的時間,總有四五歲的小孩紮著頭發,追著飛舞的竹蜻蜓。稍大些的孩子則幫忙照看著父母的生意,他們之前在廣州花市上偶遇的女孩也大致是剛懂事的年紀。
“但是,普通人的壽命不過六十,七十已是少有。修仙者即使可以容顏不改,隻要不渡劫成仙,也至多活到近百歲。”
琴川那些佝僂著脊背,需要依靠拐杖行走的老者,年紀或許還沒有沈夜一半大。
生老病死,這樣漫長如同普通人度過一生的時間,在烈山部族人的生命中並不算太久。烈山部族人盛年的時光已是普通人一生的數倍那麼多。
“隻要再過個四五十年...”
“或許,更短。”
華月看著沈夜,有些不確定更短是什麼意思。
“中原的異變就在未來幾十年,參與了攻打流月城的修仙者定然會投入這場戰爭。”
修仙者會守護中原的安寧,也為了沒有武技不同法術的普通人少受一點傷害。
但是,亂世哪裏有不死人的道理。
幾十年過去,人死的多了,還惦記著和有力氣去計較更早之前流月城那攤子破事的人也就少了。
時間如此流逝。
在接下來幾個月裏,他們沿著沙海幹枯的河道繼續向西邊遊曆。
大漠一望無際,遠處浮動的沙丘同天邊連成了一片。他們這次落腳的中轉點小的可憐,沒有客棧也沒有遇到常住的西域人。幾株胡楊和沙荊棘的中間,隻杵著一口孤零零的水井,也難得沒有被風沙掩埋。
四周沒有人煙,甚至連幾天來偶爾見到的幹屍都沒有。大概是商隊正巧沒有來,綠洲再破隻要有水周圍也死不了人。
“這裏倒是清靜。”
話雖如此,瞳還是放出蠱蟲探查,一旦有活人到來的動靜也好應付。
這幾個月的空閑中,除卻隨性的遊曆,無論是十二還是彼世的亡者們都重新撿起了有關靈力的修行。如今的他們比生前更加依賴靈力。
華月撥動手中箜篌,飄渺的樂音以她為中心向四周杳杳飄散。
從上古到現今他們所處的繁榮人界,有無數的樂器被人類發明出來。
無論是敲擊的編鍾,吹奏的長笛,還是七弦琴,抑或是琵琶,箜篌,音樂承載的情感總是不變的。
樂曲可以引導生者和死者的心緒,讓傲然在天地間逆旅的亡靈們不至於逐漸趨於迷失。
沈曦看了看她身邊的哥哥,依照之前學得方式運轉靈力,進入冥思。
十二站在瞳的身側,持法杖而立,是護法的樣子。瞳側目和十二對視,微微點頭,也進入修行的狀態,時不時有些微的紅芒在身側閃現。他自出身時就有血瞳,身負先天靈力,修習法術對他而言不像是任務,更像本能。
謝衣召喚出長刀,並指劃過長刀的刀身,開始驅動靈力向刀身蔓延。
沙漠當中綠色極少。
隨著謝衣靈力按照一百多年前修習的法訣流動,他手中的刀身上淡淡地泛著綠芒的透明枝葉。
流月城的遺民原本信仰神農,他們的法訣和靈力大都帶著自然的特征。
沈夜站在謝衣身旁,靜靜地看著靈力在長刀上流轉。
無論現在是生者還是死者,之前在高懸天際的流月城中,他們具是親近之人。法術修煉不同於武技,這幾個月間,凡是有同伴要修行靈力,則至少有兩位在一旁照應。
作者有話要說:
想寫溫馨的時候聽高山流水bgm簡直是作死= = 補刀狂魔大人的主題曲,怎麼可能寫得出來...
幸好後來換了刺客信條,女神異聞錄,彈丸論破的bgm還好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