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一人死去,否則……無法改變。”
也許,自他說出這樣的話開始,便就注定了將花落晚推向一條死亡的深淵。
可是,他不想殺她。
那個女子,經曆過太多磨難,她原本柔弱的心一再被現實所打擊,磨得這般銳利,那所有看似狠毒的手段,不過是為了保護自己,如此而已……
她又有什麼錯呢?!
為了赫連夜,她寧願孤身迷陣三年!為了赫連夜,她寧願深陷大訶險境,隻為他鋪平道路!
這樣的花落晚,何錯之有?!
曜日皇城一戰,所有人都以為他白發蒼蒼,瞬間老去是因為引來驚雷觸動天/怒,因而遭到反噬。
卻未曾有人知道,他不過是以自己的永生,來化解這場施加在花落晚與赫連夜身上的魔咒……
活了兩百多歲,他終究是夠了,他終究無法再一次看她死在他麵前,無法看她腹中胎兒再一次化為一灘膿血。
所以,他出現在她床邊,同她道:“花落晚,若你當真不想看他死,便就聽我的。”
花落晚神色微愕,卻是帶著一絲狐疑,好似是在懷疑他這句話的真假。
便就聽他說道:“若是我同赫連夜,你希望誰能活著?”
問出這句話的時候,他終究還是抱有一絲期盼。
然而,卻是見她眸色沒有絲毫的猶豫,她說:“若是他死,我不過就是同他一起去到一個陌生世界而已,又有何懼?”
她這般堅定地要與他同生共死……
東方諾唇角勾起一抹淡漠的笑容,他道:“我明白了。”
明白上一世,赫連夜為何甘願赴死。
明白這一世,赫連夜何以覆滅天下。
他是為花落晚,便也隻是為花落晚。
於是,他便同她達成協議:“我可以讓他活著,可是,你必須要按照我說的去做。”
“死在他的手上麼?”花落晚卻是揚眉低笑,道,“我早已有所準備,便就希望你們說的話都是真得。”
“五年。”他突然這麼說道。
花落晚愕然,便聽他繼續說道:“花落晚隻需要死去五年,五年之後,赫連夜重生,我還你們一個圓滿人生。”
說罷,他站起身來,並不想再過多解釋。
然而,卻聽花落晚突然問道:“你為何要這麼做?”
為何?!
許是太寂寞了吧?!
兩百年的時光,終究隻有他一人……
大火包圍大殿的時候,他便就站在灼熱的火光之中,望著她在大火中掙紮、痛苦,卻是忍著沒有發出絲毫聲響,而是兩手死死護住自己的腹部。
明知逃不過這一劫,她卻還是這般死命守護著那孩子。
隻是這一次,他卻沒有在那孩子身上看到悲劇。
如此陽光明媚的一個孩子,應當是何等幸福?!
他便就拿出拿鼎象征花落晚生命的香爐,香爐裏,幽蘭的光芒漸漸黯淡,好似隨時會覆滅一般。
他抬眸,逕自劃破手腕,讓自己的鮮血盡數流進香爐中,目光卻是直直望著那大火中已被灼燒得不成人形的花落晚。
而後,他勾唇一笑,卻是道:“花落晚,這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珍重!”
對於花落晚,他也說不清到底是怎樣的感覺。
憐惜?同情?
或者……是那名義上的師徒情誼?!
他苦笑,不論那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是什麼,這一次,他終究是要徹底與她訣別。
便也隻希望,她再也不會被卷入這些爭鬥中。
平平安安……如此便好!
……
花落晚是親眼瞧著東方諾消失在自己麵前的,所有的不可置信都在看見他飛灰湮滅之後化為烏有。
她是第二次被烈火灼身,可是,那感覺卻是極為詭異。
臉上的那張“東方晚”的麵皮被漸漸燒毀之後,便就再也沒有疼痛感。
而後,她便就瞧見被大火包圍的地麵赫然出現一條道路。
是通向連接天機府與皇宮的密道。
有人從密道中直奔她而來,麵色焦慮,卻是二話不說,逕自將她帶離大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