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夜月雖能看清,但無力破解,驚訝中隻能飛身急退,隻覺身旁湧過一股柔和的力道,壓力頓時大減。

慕典雲已穩穩封住了水月刀的去勢,一指點在刀身之上,如同對付黑衣刺客時那樣。

“錚”的一聲清響,兩人同時一晃,正是不分上下。

他忽然想起燎原百擊中也有一招普通的“橫掃千軍”,風行烈曾略顯得意地在他麵前施展過,證明厲若海可化腐朽為神奇,不禁微微一笑。

水月大宗心頭微震,想不到鬼王府隨便出一個年輕人,便可與他勢均力敵。他不知慕典雲並非府中的人,本以為可先聲奪人,將他一刀劈死或者逼退,煞一煞敵人的氣焰。如今局麵有異,他下意識地認為虛若無實力更高,氣勢為之一滯。

還好他第一刀法大家的名頭也非虛設,轉瞬盡除腦中雜念,恢複到古井不波的態度。

慕典雲指尖迫近他喉嚨,皮膚上已能感到如刀的指風。

這還算不了什麼,最可怕的是他自身真氣受指風影響,有不受自身控製的苗頭,雖然立即被他控製,還是影響到刀招的氣魄。

廣場上再次爆發出明亮刀光,刀氣森森,威力比之前更進一層。

虛夜月哪裏會管什麼單打獨鬥的規矩,嬌叱一聲,手中長鞭卷向刀光正中。她自以為辨認出刀身所在,卻判斷失誤,長鞭倒卷回來,險些傷及她自己。

水月刀法淩厲無匹,同時又能做出種種奇妙變化,每一刀的軌跡均清楚異常。但若跟著這些軌跡封擋或攻擊,便會墜入被水月大宗刻意引導的錯覺,發現自己擋住的不過是水中月影。

水月大宗橫行東瀛多年,已找不到堪與自己相提並論的對手,認為自己足以挑戰中原第一高手浪翻雲。但他的刀法沒有自己以為的那麼高,至少在慕典雲看來,和黑衣刺客相差仿佛,離浪翻雲“因情造勢”的境界尚有差距。

刀光忽地湮滅,如同烏雲遮蔽了明月。

水月大宗眼中爆出懾人神采,似乎根本沒有受到刀勢被打斷的影響,反而淩空躍起,再次雙手高舉長刀,全力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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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氣漫空湧來,水月刀的光芒終於壓倒了天上真正的月亮。刀鋒破空而下,刺向慕典雲胸膛。

這一刀已至無跡可尋的境界,憑空出現在兩人之間,繼而陷入一片如水的氣勁。這氣勁帶著柔和的粘勁,憑空阻隔住長刀,讓它速度慢了下來。

千鈞一發間,慕典雲看出他的真正來路,以三指挾住刀鋒。雙方的真氣以水月刀為媒介,相互爭持不下,力圖侵入對方髒腑。

刀氣一分一分銷蝕。

風林火山四侍本跟著躍下屋頂,在水月大宗身後虎視眈眈,此時不約而同,向慕典雲飛出雨點般的十字鏢,被早有準備的荊城冷和鐵青衣截住,之後索性動起手來。

廣場上響起一聲脆如刀劍折斷的響聲。

水月刀並未折斷,但它的主人向後連退三步,拄刀於地,森然道:“以柔克剛,好。”

分出勝負不是這麼簡單的事,但四侍出手之際,風行烈已經躍躍欲試,準備上前援手,隻因荊城冷等人距離較近,方才暫時停步觀看戰局。

一個慕典雲就如此難纏,倘若風行烈,甚至於虛若無出來以二對一,那他即使能夠脫身,想來也要受傷,影響以後的計劃。是以他當機立斷,寧可自己吃點小虧,也要將水月刀從對方指間抽回,以免被人前後夾擊。

他一眼掠過廣場,直到此時,才發現虛若無已然現身,立在虛夜月身畔,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四侍的實力與他相去甚遠,露出敗象,怎奈水月大宗沒把他們的安危放在心上,隻冷冷盯著虛若無。

慕典雲見虛若無沒有趁機鏟除此獠的打算,也不再動手,淡然道:“原來你果然不是刺殺朱元璋的刺客。不過你是藍玉從東瀛請來的打手,總沒有錯吧?”

水月大宗的確是藍玉請來,卻不肯自認為“打手”。虛若無哈哈一笑,喝道:“住手!”

荊城冷和鐵青衣立即退開,仍站在水月大宗主仆五人附近,防止他們突行暗算。

水月大宗倒也不愧為東瀛宗師,身陷險地,不露狼狽之態,冷聲道:“好,鬼王府果然臥虎藏龍,相信鬼王也非沽名釣譽之輩。在決戰浪翻雲之前,我再不會來擾閣下清修。”

虛若無笑道:“聽說東瀛刀法不能殺人,便是殺己。不想水月老兄這麼懂得審時度勢,可見傳言未必是真。不過閣下的確有挑戰浪翻雲的資格,請吧。”

水月大宗一聲呼嘯,領著四侍飛身而去。

慕典雲目送他背影遠去,歎道:“看來東瀛武學日益沒落,第一高手也不過如此。他要挑戰浪翻雲,雖然不算自吹自擂,但必敗無疑。”

虛若無道:“能死在覆雨劍下,也不算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