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個舉動,讓朱高熾很覺礙眼。

虛夜月十七歲時,曾與朱高熾有一段時間的交往,後來因為朱高熾有短命福薄之相,鬼王強行插手,令他們斷絕了關係。

朱高熾對她難忘舊情,若是虛夜月始終對男人不屑一顧,那倒沒什麼,偏偏她對旁人表現出另眼相看的態度,頓時惹起他的嫉妒。

但慕典雲乃是燕王指示要拉攏的人,朱高熾不敢流露出太明顯的敵意,隻以彬彬有禮的口氣道:“高熾久仰兩位大名,家父也常常提到你們,認為你們是罕見的人才。現在家父人在京中,不知兩位何時有空,可以過府和他見見麵?”

風行烈眉頭一皺,毫不客氣地道:“小燕王不必多言,我們和你的敵人作對,自有我們不得不作對的理由,並不想和朱家扯上關係。”

朱高熾臉色愈來愈難看,冷聲道:“難道風兄看不起我們父子?”

他還是欠缺了點其父燕王的深沉城府,一開口便把氣氛推向更僵硬的方向。風行烈雖然是白道高手,但對朝廷從無好感,哪怕小燕王把臉拉長到地上,他也隻會當看不到。

秦夢瑤微微苦笑,見慕典雲沒有打圓場的意思,柔聲道:“兩位怕是有點誤會,燕王一向禮賢下士,不過風兄習慣了無拘無束的生活,還是一切都隨緣好了。今日小燕王和散花小姐有約,我們不便打擾,以後若有再見的機會,再談正事好嗎?”

小燕王聽她溫言軟語,差點就要出言求她留下,攜雙美同遊秦淮河。話到口邊,他總算想起秦夢瑤的身份,而且旁邊還有盈散花,便道:“全聽夢瑤小姐的吩咐,高熾就此告退了。”

盈散花撲哧一笑,又向連帶秦夢瑤在內的每個人飛個媚眼,才隨小燕王而去。

三人對她並無任何惡感,但好不容易出現的一絲遊河興致,終於被這對莫名其妙的男女掃得幹幹淨淨。

慕典雲盯著他們遠去,忽然道:“有件事我想不明白。”

風行烈道:“不錯,花花豔後為何要以燕王為目標?據我所知,燕王後宮美女如雲,又是個看重事業的人,再美的女人,他也可為了達到目標而隨便送人。盈散花若是別有目的,幹嗎不直接去爬朱元璋的龍床算了,難道她真看上了燕王?”

秦夢瑤平靜地道:“兩位是否懷疑她是天命教的人?”

慕典雲笑道:“反正她不會是朱元璋的人,而且這要看燕王究竟知不知道天命教的存在。現在胡惟庸的勢力遍布朝野,朱元璋也不敢立即下手把他拿掉,就怕引起軒然大波。他尚且可以做到這個地步,深藏幕後的單玉如總不會比他差吧?”

秦夢瑤輕歎道:“鬼王如此看重燕王,認定他是繼承皇位的唯一人選,怎會將此事瞞下不說。燕王那種人,不太可能在女色上著了別人的道兒。”

風行烈皺眉道:“相信夢瑤小姐很快就會去見朱元璋,莫非你有把握說服他,讓他把繼承人換成燕王而不是朱允炆?”

秦夢瑤目光越過秦淮河,注目於對岸的某一點,搖了搖頭道:“沒有。事實允炆與燕王之爭,是朝廷分裂成兩大陣營的根源。朱元璋選了允炆,就必須要全力打擊燕王的勢力。夢瑤可以保證,若非突然發現天命教的蹤跡,他已經著手於鏟除鬼王,並且直到現在,他也沒有放棄這想法。”

虛若無是支持朱元璋登基的核心人物,與他兄弟相稱,在一般人的認知裏,朱元璋無論如何不會對這功臣兼兄長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