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爛泥般癱在地上。玄鐵重劍跟著落下,發出一聲令人心悸的巨響。

大廳中鴉雀無聲。

雙方武功較高的人都心知肚明,年憐丹一定會敗,甚至很可能會死。但沒有幾個人想得到,他敗得如此輕鬆。慕典雲臉上雖有疲憊之色,卻未受傷,可見這一場是雙修府大占上風。

兩名花妃不可置信地撲到年憐丹身旁,失聲痛哭起來。

慕典雲憐憫地看了她們一眼。他武功還沒達到收放自如的地步,也是無計可施才下重手殺人。那時他竭盡全力,總算把年憐丹逼到進退不得的境地,自己的真氣已經運行到極致。倘若不能繼續壓製,那麼月滿則虧,年憐丹一旦成功反撲,他非重傷不可。

當然,年憐丹放著無雙國不管,非要跑來中原斬草除根,落得如此下場,也是咎由自取。

慕典雲最後看了看年憐丹的屍身,轉過身來,向穀姿仙微微一笑,笑道:“之前在下對公主說過,不必擔憂年憐丹,總算沒有食言。”

穀姿仙不覺輕舒口氣,還以微笑。慕典雲掃視一圈,目光最終落在魅影劍派派主刁項和刁夫人身上,笑道:“聽說貴派和雙修府也有梁子?如此甚好,索性借此機會,賢伉儷一起動手,將恩怨一並了斷了吧。”

刁項額頭不覺滲出冷汗。

幾乎每個人在觀看決戰時,都會出現一個想法:如果是我,能不能抵禦他的武功?

年憐丹武功雖強,至少還有跡可循,看得清他劍從何處來,往何處去。但慕典雲的出手要隱蔽得多,刁項迄今為止也不明白年憐丹是怎麼死的。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貿然應戰,無疑送死,哪怕加一個萬紅菊也沒什麼勝算。但若再喊上大舅石中天幫手,事情傳入江湖,他的老臉還要不要?

慕典雲挑武功不如自己的對手,的確是為了還雙修府的人情,卻也是針對裏赤媚的策略。此時要麼徹底撕破臉皮,不顧武功高低地混戰一氣,要麼按規矩來,一對一地單挑應戰。是以刁項一時竟找不出理由拒絕,臉色已是變了。

烈震北冷眼看著裏赤媚,心想他絕不會坐視慕典雲以上駟對下駟,慢慢銷蝕魔師宮的實力。這個念頭剛生出來,裏赤媚驀地迎上他的目光,從容道:“中土果然能人輩出,慕兄的實力已不必多言,連風小兄也得到厲門主真傳。如今裏某手癢非常,烈兄既然主持雙修府事務,不如在慕兄挑戰刁派主的時候,陪我玩一場?”

無論烈震北和誰動手,都會使身體狀況加劇惡化。風行烈心中著忙,倒還記著自己不會是裏赤媚的對手,搶著開口道:“在下也受過公主的照顧。慕兄已經選了年憐丹,不如就把刁派主伉儷讓給我吧。”

慕典雲豈會不知他的想法,而且風行烈武功大進,刁項夫婦未必是對手,便道:“也好。我和風兄都是小輩,理應率先出手。裏兄想領教華佗針的威力,何妨先過了我這一關?”

烈震北心中升起一股暖意,不願讓他們頂上胡攪蠻纏的名聲,失笑道:“其實烈某也很想領教天魅凝陰的威力,奈何有病在身,恐怕無法讓裏兄盡興。裏兄不如就親身試一試慕兄的武功,也好瞧瞧今日有多少人能活著走出雙修府。”

其實他早已答應厲若海,無論是誰找他麻煩,激他應戰,他都會安坐不動,讓厲若海應下挑戰。不想風行烈和慕典雲像商量好似的,想都沒想就要幫忙。

在年輕一代的人物中,這種氣魄十分罕見,不由令他感歎厲若海收了個好徒弟。

裏赤媚鳳目爆出精光,上下打量仍斯文站著,含笑直視他的慕典雲,心念電閃,反複比較著不同選擇的利弊。

烈震北坦承自己身體狀況不佳,無力出手,未免有失麵子,但也從根本上化解了裏赤媚先發製人的僵局。

以裏赤媚的身份,選風行烈或穀姿仙做對手,無疑無恥至極。也就是說,選項隻剩下慕典雲、厲若海和秦夢瑤。這三人無論是誰出手,都將和他出現戮力死拚,不死不休的局麵。何況慕典雲已經矗立當場,一副不被擊敗就絕不退下的模樣,十分難纏。

昔日花解語、柳搖枝、由蚩敵、強望生四人合力,也沒能當場擊殺慕典雲。如今換了蒙大蒙二,實力隻比由、強兩人更差。這些人對付風行烈自然毫無問題,但慕典雲又怎會看著他們圍攻風行烈。

思慮及此,裏赤媚瞬間便判斷出局勢的優劣。

若論單人挑戰,雙修府那邊占著優勢,但一旦混戰起來,有穀姿仙等人在,幾個高手心有顧忌,實力難免要打折扣,所以對自己人有利。

他並未立即對慕典雲的邀戰做出回應,保持從容倚著座椅靠背的姿勢,悠然道:“慕兄有這個意思,裏某定當奉陪,不過也不必急在一時,不如先看看風兄的燎原槍法。”

“刁兄,夫人,兩位請。”

作者有話要說:大家新春快樂,祝馬上有錢。

29、第二十八章

慕典雲見厲若海恍若不聞,默許了風行烈的挑戰,便也不多話,回座安然坐下。

穀礀仙坐在烈震北下首,厲若海下首的人則是秦夢瑤,慕典雲恰好坐在秦夢瑤和風行烈之間。他落座之後,忽地感受到這美麗仙子投來的好奇目光,遂回以疑問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