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染缸乎?醋缸乎?(1 / 2)

方怡尾隨華華來到“亞都”歌舞廳。

步入廳內,宛若置身於藍色的宮殿:華貴的藍色絲絨頂麵,柔軟的藍色羊毛地毯,幽幽的藍色牆壁上,分別嵌著十二個風韻古樸的藝術酒壇和一組倩女翩然而舞的黃楊木雕。

變幻紛呈的迷人彩燈旋轉在約一百多平方米的花崗岩大理石舞池裏,有十五、六對青年伴侶在柔婉悠揚的《一路平安》樂聲中,跳著華爾滋舞步,舞廳彌漫著恬靜雅逸的氛圍。

“這是本市數一數二的特級舞廳,每年聖誕節、春節、情人節什麼的,還會舉辦化妝舞會、子夜通宵舞會,我就是在聖誕化妝舞會上認識幹哥的,我扮的是荷花仙子,幹哥扮的是護花神,嘻嘻,現在幹哥這護花神的綽號比他項宏揚的真名還響哩。”

華華一邊將方怡拉至靠牆邊的藍絲絨沙發坐下,一邊叨叨不休向她介紹著。

見她一口一個幹哥,叫得那麼勤那麼歡,方怡不由吃吃一笑,戲謔道:“華華,你一共有多少個幹哥哥呀?”

“啊,我就他一個。可他的幹姐姐幹妹妹可多哩,有人說是個加強連,說他是黨代表洪常青哩。”

方怡撇撇嘴,刻薄道:“哼,他能和洪常青好比?人家是娘子軍的黨代表,他算啥,一個脂粉堆裏的竅花賊罷了。”

華華一聽,急急駁斥道:“你這就猜錯了,幹哥人極正派極熱情,他性格隨和人緣關係好,誰有心裏話都願向他講,要是他花心斜眼地沾便宜,還配稱‘護花神’呀。”

方怡無聲地笑了,心裏暗暗祈禱道:但願如此吧。

說著,舞曲終了。

鮮花擁簇的舞台上,走來一個魁梧挺拔的青年男人,他手握話筒道:“親愛的來賓朋友們,在這輕歌舞聲中,我們一起度過了一個美好的夜晚……”

那字正腔圓,朗朗上口的結束歡送語一如他在電台裏播音的腔調。來賓紛紛起身離座,華華握了下方怡的手道:“咱們就在這兒等他,一會,他就會來的。”

果然,遠遠地他和剛才在台上亮相的幾個歌手一路說笑著走來。

“咦,那不是婷婷嗎?”方怡看到一俊秀男歌手與她調笑打鬧著。

“她上個月跳槽來這裏的,是為了追我幹哥。咳,人家都有老婆孩子的人了,她硬想湊進去當第三者,哼,攪屎棍,哪兒都有她一份。”華華憤懣道。因她倆曾是情敵,故而,對婷婷,她一直是耿耿於懷的。

那男歌手輕佻地在婷婷纖腰上摸一把,唱道:

“來一遭,摸一遭,

看看短布裙子腰。

隻有孕字寫得弗好看,

裏頭子大奶頭高……”

“哎喲,死不要臉的,專唱這下流調。”婷婷忸怩作態捂住臉,朝項宏揚噘起猩紅的大嘴嗲嗔道:“幹哥,看別人欺負我,你也不管?”

宏揚大度一笑道:“好啦,天上下雨地上流,小孩子吵架不記仇。拉拉手,講和吧。”

說著,已走近了。

“哦,華華,是你,什麼時候來的?”

“剛來一會,下午到台裏找你,說是外出錄音采訪了,隻得現在來找你。”

“怎麼,是跟我推薦小歌手嗎?”他瞥了一眼方怡,含笑道。

華華也笑道:“嚇,你真是人家肚裏的蛔蟲啊,不說就知道了。”

說完,向宏揚介紹道:“幹哥,她叫方怡,我的鄰居,嗓子沒說的,有小程琳之稱。”

方怡羞紅了臉,拉扯華華一下:“去!別亂吹瞎捧了。”

宏揚溫和笑笑道:“走吧,我帶你們去見見龔經理。”

他們一行來到二樓經理辦公室,方怡唱了首《想你的時候》和《夜朦朧,鳥朦朧》。

歌聲剛畢,宏揚站立起身拍掌道:“唔,不錯,不錯,音色很好,老龔你看哩?”

龔經理也點頭道:“行,明晚七點來此唱歌吧,工錢嘛,每晚五元,點歌費按三七開,也就是我們歌廳得七成,你得三成。怎樣?”

方怡點點頭道:“可以。”

“那咱們就簽合同了。”龔經理說著,拉開抽屜,拿出一紙合同書道:“我們以一年為限,多定不限,方小姐,你定幾年?”

“喲,那不行,方怡明年要考大學,先定個半年合同吧。”華華搶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