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1 / 1)

話要對我說了嗎?”她輕輕咳嗽了聲,掩飾詫異。

衛正卻是一臉失魂落魄,嘴唇動了動,半晌方才道:“祝你一切順利。”

他循著琴聲,腳步在黃沙中深深淺淺不知走了多久,方才來到彈琴的人身邊。

那人伏身琴案,身旁站著個鵝黃衫子的少女,少女聽不懂琴,隻是侍立在彈琴人的身後,把玩他的頭發,用他的發編成辮子,再繞在手上,現在她已經繞了六根手指頭,隻有四根手指還在忙不迭地編辮子。

一曲終了,衛正知道自己可以說話了,沒等他開口,彈琴的人反倒先開口道:“想走了?”他朝他身後看了眼,詫道:“就你一個?”眼珠轉了轉,似乎又沒什麼好奇怪的。

“你能幫我找到一個人嗎?”

魔尊望著他絕望的眼睛,以居高臨下的悲憫道:“萬魔窟內無凡人,你是個例外。數百年前,還有過個例外,後來本座的屬下求情,本座沒有懲戒他。本座還是很善良,你覺得呢?”

衛正似乎沒聽清他在說什麼,自顧自道:“它是一柄拂塵,白頭發很長,一身煙青色裙裳,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好像無論什麼人和事,她都不會理會。但她是個很善良的人……”

魔尊忍無可忍強調道:“萬魔窟內無凡人。”

他抬手,身後浮現出一人高的鏡麵,鏡麵裏現出長息山茫茫無涯的雪原。

一股無法抗拒的強力將衛正吸了出去,他被拋在雪地上,滾了三滾之後終於停下。

他四肢攤平著,任由身體撒開在冷得徹骨的冰原上,無措地看著自己吐出的白氣。

不知道如此躺了多久,他從雪地裏爬起,撿起不遠處的道袍,道袍的裏子上染了很多血,紅豔豔的,像一朵一朵盡力盛開的花。

天高,一絲一縷的雲在蒼白的曙光中散開,織起一張稀疏的網。

2014年小年夜的晚上,衛正搖搖晃晃從簡清吾新開張的小酒館出來,南方城市久未下雪,今夜卻飄著細碎的雪粒。

衛正從眉毛上摘下一粒雪沙,鑽進隨手招來的出租車,歪倒在後座上。

“哎,別吐在我車上啊……”

的士師傅的聲音從前座模糊傳來,衛正將西服緊裹著,聽見車上廣播裏傳來主持人溫柔的聲音——

“小年夜的轉播節目呢,到這裏就全部結束了,下麵要給各位依然在外奔波的浪子們,送上一首甜美溫暖的《星月神話》……”

的士一個急轉,衛正的腿從座位上摔下去,耳邊斷斷續續響起淡淡感傷的歌曲——

“我的一生最美好的場景

就是遇見你

在人海茫茫中靜靜凝望著你

陌生又熟悉

盡管呼吸著同一天空的氣息

卻無法擁抱到你

如果轉換了時空身份和姓名

但願認得你眼睛

盡管呼吸著同一天空的氣息

卻無法擁抱到你

如果轉換了時空身份和姓名■思■兔■網■

但願認得你眼睛

如果當初勇敢的在一起

會不會不同結局

你會不會也有千言萬語

埋在沉默的夢裏。”

他下了車,回到租來的小屋。洗完澡之後,衛正清醒了許多,坐到電腦桌前,打開電腦,擼了一把LOL,被拖進草叢KO掉之後,他給自己泡了杯咖啡。

窗外常青的樹葉被路燈照得發黃。

喝完咖啡他爬上床。

在被子裏,摸到一把毛茸茸的東西,衛正將白毛扯進了懷中。他還記得從詭屋將這把拂塵找出來時,上麵的積灰足足洗髒了三盆水。現在,它是他的了,他用三百塊錢的高價從簡清吾手上買了過來。

他的手改捏為撫,拂塵雪白的長毛從他手指間滑過,如沙,如時光。

作者有話要說:  這篇文寫得比較輕鬆,包含了大概七個小故事,一直想寫一個講妖怪們的故事,算完成一件心事。現在總算結束啦。

下一篇文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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