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能背著他和佐助,背負起一切重擔的肩膀,原來並不如記憶中那般寬闊。

明明他哥還要比他高半頭有餘,可是身形卻似比他還要單薄。

鳳那僅著了一件淡綠色的睡衣被海水大事後裹在他身上勾勒出的是怎樣一具近乎形銷骨立的身體?

而在那條多出來的礙眼黑色眼罩的襯托下,他哥瘦削的臉色更顯蒼白。

還有印象中總是溫暖的手,剛剛那一握之下,卻讓鼬覺得冷得像冰一樣。

是的,他哥還活著,但還有多久呢?

有那雙眼睛在看著鳳的時候明顯帶著眷戀的眼神卻同時落在了兩個人眼中,造成了兩個人的兩番想法。

蠍的訓斥終於在鳳一個響亮的噴嚏後中止,雙方即刻休戰,立刻忙活起來打算去找個地方將病號同誌先安置好。

最後蠍拍板:“就在大名投宿的青樓好了,方便我隨時進行刺殺。”

你聽聽,誰家刺客敢這麼光明正大的在護衛麵前說這種話。不過此一時彼一時,卡卡西抽抽嘴角,然後回答:“如此甚好,也方便我和鼬去探望鳳。”

蠍和迪達拉不置可否,可臉上明顯的閃現了三個大字:“不歡迎”。

鼬欲言又止,似乎想要去找鳳,被卡卡西拖走:“你先讓你哥好好休息,他身體挨不住這麼折騰,等他有精神了,你再去找他,他不會不辭而別的。”

“我知道你很激動,可這麼多年都等了,還差這一兩天嗎?”卡卡西連忙把鼬推進他倆的臥室。

鼬終於在卡卡西的勸說下,暫時放棄了去找鳳的打算,隻是尚不放心,跑到樓下去找了青樓老鴇要薑湯。

眼前正是天要拂曉的時候,青樓裏卻很是熱鬧,卡奇老鴇做了這麼年生意,還從來沒聽說過有人在青樓要薑湯的,可有錢的都是爺,立刻指使了一個小廝出去買薑,滿麵堆笑的說道:“我一會兒讓他把煮好的薑湯給您送去。”

鼬略一思索,想他若真的去了,恐怕會擾了他哥休息,說道:“送去剛剛入住的二樓西側那間房的客人。”想了想又囑咐了一句,“動作放輕一點,如果他已經休息了,就算了。”

老鴇接過鼬遞過來的一大遝子錢,立刻喜上眉梢,“您放心,我一定會小心安排的。”

鼬點頭,才複又上樓。

卡卡西正雙臂環胸靠在他倆的房門口,見他回來才歎了口氣,帶著鼬進了屋。

“鼬。”卡卡西看著鼬坐在他身邊,想起剛剛看到的鼬眼睛裏那不可錯認的眷戀,突然開口:“你喜歡你哥?”

“不,不是喜歡。”青樓的空氣中總是彌漫著曖昧的香味,讓人心浮氣躁,可鼬卻很平靜,聽到卡卡西這麼問,一點掩飾的打算都沒有。

“是啊……”卡卡西歎口氣,那眼神怎麼會是喜歡,那分明是愛到骨子裏去了,“多久了?”

“……不記得了。”如果說,意識到自己愛上哥哥是什麼時候,鼬是記得的,可若是說從何時開始,鼬自己都搞不明白。

兄弟間的羈絆就是這樣奇怪,血緣將他們從出生那一刻就牢牢的拴在一起,他們生活在一起,他們從一開始就知道對方的所有優點和缺點,這般親密的姿態,讓所有的一切都無法遁形。

所以從一開始,就奠定了他們互相理解,互相包容的基礎。喜歡鳳,是一種本能。

可是從什麼時候變了質,鼬又如何知曉。

他一直知道他哥對他的好,他哥的溫柔,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從未改變,他也不曾想過會有人超越他在鳳心目中的地位,因為哪怕世間的人再多,惟獨他一人是鳳的弟弟,他很安心。

這種安逸,卻在佐助快要出生的時候,被打破了。

佐助出生之後,將同樣擁有“鳳的弟弟”這樣的身份。他開始害怕,怕哥哥的目光會被佐助分走,他將不再是鳳最重要的人。

同時,他也突然意識到,如果哥哥對他好,僅僅是因為他是鳳的弟弟,那該多可悲。

他渴望得到鳳的愛,渴望鳳愛的是鼬,而不是弟弟。

那種感情的轉變,似乎極其不可理喻,卻又理所當然。

卡卡西看著眼前的鼬,卻突然就想起了止水。大約十年前吧,他發現了止水對鳳的愛慕,那時候卡卡西是驚訝的。

“你們兩個是表兄弟,止水。”他曾經這麼在私下裏對止水說過。

“我知道。”止水看了卡卡西一眼,“可是每一個宇智波一輩子都隻會愛一個人,卡卡西,你勸我也是沒用的。”

“每一個宇智波一輩子都隻會愛一個人嗎?”卡卡西看著窗外升起來的太陽,止水用他那短暫的一生,踐行了這個諾言。

“恩。”鼬應了一聲。

“你覺得好,那便好了。”卡卡西突然笑了,“當年最後,我也是這麼對止水說的。我希望,在你身上能看到不同的結局。”

雖然鼬在這件事上,不會為卡卡西所動,但是,能夠得到自己唯一的朋友的支持,鼬還是很欣慰,嘴角難得勾起一個弧度,“謝謝。”

“你不必謝我,我的朋友們一個個的都離開我了。帶土是,琳也是。如今你和你哥就是我僅剩的摯友了,看到你們都獲得自己的幸福,是我的願望。”卡卡西上一句話還帶著暖意,下一句卻又說出了殘忍的事實:“可是,等你哥死了,你又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