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婉兒腦海中仔細回憶剛才那一戰,其實無論她最後下不下死手,他們兩個都已經達到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地步。
所以至於上官婉兒殺了那個馬老,反而是沒有覺得有什麼負擔。
之前上官婉兒將毛驢藏在一個地方,直到現在上官婉兒才走回那出僻靜的地方,見到毛驢依舊原地之後,上官婉兒微微放鬆一口氣。
進到車裏麵,上官婉兒開始靜心打坐,但是她卻不知道,在這麵山的另一麵,出現一個即將改變上官婉兒後半生的男人,可以說上官婉兒後半生的經曆,跟這個男的有著很大的影響。
在山的另一邊,是一個遊牧民族的部落,平時時候,現在這個時間,族裏麵的男人都出去,去看守山羊和牛群,隻不過,今天卻有著兩個一看就是北奴打扮的老者坐在帳篷裏麵,然後圍著一個年輕人。
這個年輕人,拿著酒杯,講起他那駭人的過往。
那年,我從裏麵走出來,扯了扯嘴角,慢慢合上這把劍,還沾有血的劍將一縷強光閃進眼裏,身後的大廳,血流滿堂,我很慶幸我又活了下來,隻不過我不知道這種慶幸還能有幾次。
追殺,暗殺,全是為了殺我,可他們全都被我殺,父親沒有留給我天下,留給我的卻是這把劍,一直流淌著鮮血的劍,也許整個北奴,就唯有它凶名最盛。
望了望陰霾的天空,遠處隱約的雷光在閃動,我正要邁出步伐,卻又收了回來。屋簷底下出現了一個人,沒有人比我更清楚他,因為在以前的時候,除了我母後,我最親近的人就是他,可是現在我們站在同一片天空下卻聽著不同的聲音。
他聽風聲,我聽雷聲。一聲一聲。
“完全失明了?”我問道。
“我應該高興我失明了,這樣我才能聽到一般人聽不到的聲音。”他低頭笑了笑。
我微微歎了一口氣,緩緩出聲:“我想知道,她死前說了些什麼。”
“砰!”遠處平地一聲驚雷,我看到他額頭上的青筋在隱約暴漲,手指微微握緊劍鞘。北奴四大名劍,這裏就有兩把,他的蝶魔,我的湮滅。大風吹過他的黑色的鬥篷,獵獵作響,他突然用拇指將劍推出了劍鞘一寸長,與此同時我身形往後飄了一步,天上,處處是驚雷!可下一刻,他又推回來。
“她讓我去救你,還說我很好,但是永遠都不會喜歡我,這一生隻喜歡你一個人。原來我一直得到了她的認可,卻一直沒有得到她的感情,人生在世,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很多事情我都能放下。榮耀,名譽,金錢,地位,我都能放下,可唯獨,放不下她,她就是我的一塊心魔。盡管如此,我都不曾放下,我這一生的練劍,最終換得一回她對我真心真意的笑。蕭琦,你知道我以前最嫉妒你什麼嗎?不是你的身世,不是你的地位,也不是你的才華,而是她喜歡你的感覺!因為這是我一生都不可能擁有的東西!”他始終看著他麵前那塊長滿淒淒芳草的土地,沙啞而低沉的聲音卻傳進我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