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這樣說,大鏢局中唯一一個清閑的人,就是宋理。就算是生活華貴如同公主的蝶舞,也要每天大量的練習跳舞。而宋理在卓東來回來之後,恢複了她過去悠閑清淨的生活。每天睡到日上三竿,懶洋洋的賴床到餓,或是直到正午才姍姍的起床,倦懶的打扮總是輕鬆隨意。吃一些自己喜歡的食物,在院子裏活動活動身體,然後悠閑的躺著吹風、喝酸梅湯和藥、看看喜歡的書,度過下午。晚上和卓東來一起吃飯之後,再看一小會書,就又睡覺了。
七月二十六日,紫苑外來了一位客人。一個年紀輕輕卻濃妝豔抹的少女,拿有卓東來贈與的名帖,要見卓東來。
“卓爺和我是故友。”少女一身紅衣,手執馬鞭,倨傲的指著攔著她的人:“一刻鍾了,你們還不放我進去?”
把守紫苑門口的人並不是豹,卻是兩個和豹一樣沉默寡言、令行禁止的彪形大漢:“你沒有卓爺的命令。”
少女揚起下巴,囂張跋扈:“那你們還不趕快滾進去問問卓東來要不要見我!你們都是死人嗎?就知道攔著我!”
“請對卓爺客氣一些。卓爺有規矩,紫苑外禁止鼓噪。”
“對她客氣一些。”一個冷冷淡淡的聲音忽然響起起,門分左右,卓東來笑著走了出來。他臉上在笑,一雙冷冷淡淡的眼睛卻好像永遠不會有什麼表情,看起來仿佛是灰色的。這雙眼睛非銳利如鷹,正在剖析式的打量少女。
“呀,卓爺啊,久違少見,您一向可好?”那小美女見到他,就跟狗見了骨頭似的,兩眼放光,剛才還掛在嘴邊的冷笑,立刻換成了甜美的嬌笑,忙不迭地打招呼,那嗲嗲的聲音,完全與出言譏諷時判若兩人。
卓東來微微點頭。他看到這個女人頭上的首飾每一件都是價值千金的珍寶,這一身如煙如雲的軟羅紗隻有一家出產,每年隻出產五十匹,其中以朱紅色為貴。無數人都想擁有軟羅紗,每一匹軟羅紗都代表的身份、地位和財富。她手上拿的鞭子柄上鑲嵌著七種寶石,鞭子用金絲和獸筋編就。這不是用的鞭子,是華貴的奢飾品。
“青霞小姐。”卓東來微微一笑:“卓某三年前在狄侯處和小姐有一麵之緣……”他的話說的很慢,淡淡的陳述。卓東來在一刻鍾之前就已經決定要來見見這個少女,隻是他一直在確定這個女人的身份,終於想起來她是誰了。這是曾經盛極一時,卻在兩年前消聲密跡的京城名妓,是無數名王公大臣的座上客。難怪她如此富有奢華。
“卓爺真是好記性,不愧是大鏢局的二檔頭。”青霞嬌滴滴的伸手挽住卓東來的手臂:道:“人家有一趟鏢……”
卓東來立刻道:“既然是生意,請屋內一敘。”
並沒有去紫氣東來閣,而是到了一個布置的奢華雅致,極顯身價華貴的屋子裏。分賓主落座。
卓東來還沒開口,青霞把鞭子放在桌子上,從懷裏掏出一個布包,打開來露出一個蓋有十三枚層疊火漆的紅漆厚紙盒。這盒子寬兩寸,長三寸,厚半寸,從幾乎被火漆糊滿的縫隙來看,是從蓋子正中像是開櫃子那樣打開的。
“把這個盒子在一個月之內送到古天水郡。能做到麼?”
卓東來並沒有碰這個盒子,也沒有仔細的看這個盒子,他看著這名紅衣少女:“這裏是什麼東西?”
青霞探身,曖昧的靠近卓東來,壓低聲音:“我聽說天下的鏢局裏隻有在卓爺這裏才能不說鏢是什麼。”
“的確如此。”卓東來仿佛沒有看到青霞美豔的容顏和晃動的酥胸,淡淡道:“不說就有風險,我們的價格就會稍稍高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