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雁這一路趕得急,聽不到從鳳都方向傳來的消息,但想象那五大世家的家主少家主們帶著十萬私兵進入鳳都,絕對不可能毫無動靜,他們的圖謀決計不小,臨走那晚,聽景龍帝透露出來的語氣,似乎連景龍帝以皇帝之尊,也未必能扛得住五大世家的逼迫。也許,景龍帝給他們的時間表,那最後預定的歸期,就是決定安國命運的時刻。鴻雁他們到時間都回去了,景龍帝就能捏著五大世家的家人對五大世家反戈一擊,反敗為勝,如果鴻雁他們到時間未能回去,景龍帝就會再次向五大世家屈服讓步。
鴻雁知道,他們隻能趕緊趕到曲州,把李氏莫氏抄了,然後押著主要人犯按預定時間返回鳳都,才能解鳳都之危,解景龍帝之危。關雁還隱隱擔憂太子羽蒼,因為照目前來看,景龍帝有一步一步想把太子羽蒼放出東宮,重歸朝堂的意圖,而這個意圖明顯違背了華親王和五大世家利益。五大世家想扶持華親王羽霖繼位,就必須要扳倒太子羽蒼,怎麼能容忍太子在被幽閉四年之後,又出來蹦躂起來了?扶持華親王上位可以暫緩一步,而把太子永遠的打入地獄才是當務之急。因此,關雁猜測,五大世家帶兵前來勤王,其目的極有可能就是想脅迫景龍帝用四年前的東宮通匪案,下旨廢黜太子,貶為庶人,永遠圈禁起來。
因為隊伍中有關雁的原因,必須坐車,車還不能趕得太快,更不能縱馬馳騁,一路緊趕慢趕,還是比預定時間晚了一天才抵達長昆。這一路走得還算順利,隻是在路上出了點小岔子。
有一晚,深夜住宿之後,青兒半夜起來去客棧的茅房大解,回來時,走錯了客房,直接爬到羽鴻床上去了,還扯開被子來蓋。羽鴻摸到青兒溫熱柔軟的身體,一下子嚇醒過來,隻當是小鎮上的野妓摸進房來做生意,一個翻身,差點把青兒摁死!一番吵鬧,才知道是青兒睡迷了,進錯了房間。
隻不知當晚,青兒跟羽鴻到底生生了什麼瓜葛,在其後的路途上,羽鴻一瞧見青兒,臉色就變得冷厲,而青兒根本就不敢看向羽鴻,隻管低著頭,一臉又羞又慚又愧又惱的神色。
後來,柏尋寒避開其他人,悄聲跟關雁道:“娘子對青兒要提防一些。”
“為何?”
“我不是說對青兒有什麼歧視,隻她到底出身青樓楚館,雖不曾開門接客,恐怕也染了些風塵氣……”
“說重點。”
“那晚上,是小山陪娘子睡床,青兒本該跟我和千菱睡地鋪,她就算睡迷了,進錯了房間,她也應該去鑽季小郎的地鋪才對,莫非她迷糊得厲害,連該睡床還是該睡地鋪都忘了?”
關雁一向對自己人願意給予充分的信任,便道:“也許,她真迷糊得厲害。她還小,懂什麼呢?你莫要把人想得那麼複雜和不堪。”
柏尋寒微笑著淡淡道:“她虛歲十四了,比小山還大一個月,正當花季,尋常家的小娘子,正該嫁人的時候。她又出身青樓楚館,男女之事,有什麼不懂的?早幾個月,我瞧著青兒看殿下的眼神,就有些熱過頭了。我就提醒娘子一聲……聽不聽在娘子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