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世關山月酒量頗豪,隻宛雁卻是個不會喝酒的,關雁喝了幾杯也跟著迷糊了過去。不過關雁沒有迷糊太久,忽然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見小娘子們歪七倒八的睡了一屋子,忙給爐子裏加了炭,自己披了件披風,推門走了出去。
庭院裏,正飄著雪了,把小校場鋪灑得潔白無暇。關雁回去自己的臥房,把那杆鎔金溯流拖了出來。這杆槍自從跟烏拉婭一戰之後,就被千菱順手提回了訪露榭。不知為什麼,羽鴻一直沒有叫人來把槍收回去,關雁裝傻也跟著不提,把槍放在自己的臥房裏,時常摩挲著出神發呆。
關雁雖然提得動這杆槍,到底還是有些吃力,一般都是拖槍而行。她拖著槍,走到小校場的中央,抬頭看了看天空,夜,黑沉沉的,隻見雪花從那黑洞洞的遙遠星空飄下來,遠處隱隱傳來絲竹管弦之音以及炮仗炸裂之聲,渲染著年節的氣氛,隻是整個理王府卻冷清得仿佛沒有什麼人氣。
一年了,關雁來到理王府已經一年了,她跟宛雁的約定也到期了,她可以一走了之了。可是關雁覺得她不能走,她覺得這一年,她跟宛雁的關係,已經不單單隻是契約的關係,宛雁為她擋過府杖,挨過痛楚,幾度示警救她,她不能那麼沒有良心。有些事,開始了,就一定要等到結果。
關雁心頭悲傷,拄著槍,站在雪地裏,默默地仰望著黑沉沉的夜空,心頭悄悄地道:“父親,你在鑒中,可還安好?你可知道兒子還活著?兒子又重新拿回了鎔金溯流槍。隻是兒子在鳳都這裏還有些俗事羈絆,須得晚些時日才能歸家,父親,你若安好,一定要等著兒子歸家,承歡膝下。”她緩緩屈膝跪下,朝著西麵鑒中的方向,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頭,心頭祈願道:“兒子祝父親一世安好,願我關家人人平安喜樂。”
次日,千菱幾個醒來,發現關雁抱著鎔金溯流槍昏睡在小校場的雪地上,渾身凍得冰冷,著實嚇了一跳。不過好在焐暖和之後,關雁並沒有大礙,喝了碗薑湯就恢複過來了。
沒有人知道,景龍三十五年的這個年節,竟然成了景龍帝在位時的最後一個太平年節。年節剛過完,正月十七,距離衙門開印還有三天,關雁跟隨宛夫人去祭掃了宛氏一門的墓地回來,就聽見了一個驚人的消息:孛寧爾王率領鷹國精銳騎兵,一路突襲,已經打到鳳都城北郊了!京畿衛北廂駐軍正在率部抵抗!
關雁一回府就被召去了殊顏堂,她理智得有些淡漠地問:“月支人打過來的理由是什麼?還有,他們怎麼能打到鳳都北郊了我們才發現?這一路的關卡都死了?”
“說我朝欺侮了他們鷹國的公主,既然景龍帝年老昏聵,不替鷹國公主作主,孛寧爾王就親自前來替烏拉婭公主主持公道,要把膽敢欺侮公主之人碎屍萬段!”
前一世關山月酒量頗豪,隻宛雁卻是個不會喝酒的,關雁喝了幾杯也跟著迷糊了過去。不過關雁沒有迷糊太久,忽然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見小娘子們歪七倒八的睡了一屋子,忙給爐子裏加了炭,自己披了件披風,推門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