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撫了死者和傷者,最重要一個環節,就是評考府兵們的行為,根據他們在戰場上的表現,給予不同的獎勵和懲誡。賞罰分明,必須在每一場戰事之後及時進行。盡管朝堂上,對府兵們設伏捉拿劫匪的行動,還沒有定論,但這並不妨礙關雁以軍隊的角度,來衡量這場戰事,和府兵們的表現。
這些事務,在前一世,關山月每次率軍出擊之後都要做的,有前一世的積累和沉澱,因此關雁處理起來,也算熟練順手,沒出什麼岔子。
柏尋寒跟著醫博士,幾乎天天都吃住在營房裏,除了醫術上的長進之外,她的人也明顯變得更加沉靜穩重了,並且在府兵中獲得了很多尊敬。
然後關雁清點了戰損,這一戰,府兵死三十七人,重傷致殘二十一人,傷一百四十餘人,另外弓箭消耗了一些,鋼刀丟失了若幹。
戰損的人員,和消耗的兵械,都要上報兵部,等待兵部補充。
這一日,關雁好不容易把事情都忙得差不多了,獨坐的夜楓閣裏想事情。可能是這段時間用腦過度,坐著坐著就眯過去了。千菱和小山見關雁睡了,便把她抱到貴妃榻上歪著。關雁迷迷糊糊地懶得睜眼。正在這時,等在夜楓閣門口的府兵在外麵大聲稟告道:“禾大人遣童子,說有事求見關大人。”
千菱氣道:“娘子剛眯一會兒,不見!”
關雁攀扯著千菱的胳膊坐起來,笑道:“你多大了?還耍小孩子脾氣呢?小山,去叫他進來。”
一會兒,小山就引著禾司馬的隨身小廝進來。那童子才十二三歲,早已經見過關雁幾次了,行了禮說道:“我們禾大人在王爺殿下的書房裏,相請關大人過去議事。”
關雁不太地意地“哦”了一聲:“你先回去回稟你家大人和殿下,說我一會就到。”
那童子道:“禾大人說,請關大人前去時,帶上何校尉何大人。”
“為什麼?”
“小的不知道。”
關雁又問:“那你知道,你家大人叫我前去議事,到底要商議何事?”
“這個,小的也不知道。”
“被請去議事的,都有誰?”
童子回道:“就是關大人,何大人,還有我家大人和殿下,此外,書房裏還有一個人,那人從來沒來過府上,小的不認識。小的聽殿下叫他魏大人。”
天下姓魏的那麼多,單“魏大人”三個字,關雁也無從猜測。當下便收拾了一下,因要去見不知名的魏大人,便把剛睡歪了的發髻又重梳了一遍,全身整飭得十分精致了,才往理王的簡元殿行去。關雁沒帶何欣,連知會一聲都沒有。而且關雁給府兵們下過命令,不許任何人進入營房帶走何欣。
簡元殿外麵意外地站了不少王府護衛布置崗哨,氣氛頗為森嚴,進了院子,院子裏的崗哨布置得更密集。關雁便覺得是不是出事了。
季初五從書房門口迎上來,請關雁自己進去,然後順勢把跟著一起來的千菱和小山擋在外麵,小聲道:“噓,主子們不讓進,就在外麵等著,沒事的。”
關雁是第一次進入羽鴻的書房,轉過陳設著古玩的多寶格,她就看見了一個人,一柄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