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雁的眼睛驟然瞪得滾圓。距離那麼近，四隻眼睛互相不退讓地瞪視著。過一會兒，羽鴻生怕關雁喘不過氣來，鬆開了嘴，也鬆開了人，坐回主位上，端起山楂雪梨湯來喝，借此動作來平靜自己內心波瀾起伏的情緒。關雁則呆站著，似乎半天才回過神來，一邊喘著氣，一邊惱怒道：“你故意的！”
“嗯……沒忍住。”
見羽鴻居然想也不想就承認了，關雁更氣了，惱怒道：“你到底想怎樣？”
“你不想說你是誰，也可以。不過你得老實跟本王交待：你以前帶兵做將領時，是男的還是女的？”這世上，打仗都是男子的事，隻有男子才能從軍，做到能夠帶領八百以上兵卒的將領的也一定是男子。隻是進入了宛雁的身體，才變成了女子。羽鴻一想到在這嬌媚女子軀體裏的某個不知是什麼人的人，竟然是個男子，羽鴻就覺得心頭被膈應得慌。
他害怕確知關雁其實是個活在女子身體裏的男人，他無法喜歡這樣的怪物！但是羽鴻不敢問這個問題，不敢揭穿，怕會刺激觸怒到關雁。畢竟這個怪物是個非常有能力有見識的怪物，他非常欣賞他，甚至能夠跟他達成共同的目標和認識，他希望達成他所描繪的前景！那其實是對安國和對他自己都非常有利的一個前景。
然而這問題，如鯁在喉，越來越噎得他心慌，在這一刻，終於令羽鴻不吐不快地問了出來，該來的，就讓它來，就算關雁真是個怪物，他也必須去麵對。
原來，羽鴻在意的竟是這個！關雁不難理解，覺得不管換了是誰，都會在意這個問題。不知為什麼，原來堆積在關雁心頭的氣苦，心冷，委屈，不甘等等情緒，就消失不見了，相反的，一股喜歡之情，漸漸浸潤了關雁的心田：他若是不喜歡她，跟她隻是誌同道合的關係，他又何必在意她以前是男是女？
關雁的心情一掃頹敗，隻覺得眼前一亮，繼而，似乎整個人都敞亮得要飛起來，為了不失態，垂下眼瞼，卻又忍不住失笑了兩下，道：“嗬嗬……”
“你笑什麼？”羽鴻有點抓狂了，他那麼正經而緊張地等著關雁的回答，關雁卻滿不在乎地笑起來……好象還帶著嘲笑的意味！這有什麼好笑的？喜歡一個人，可以不在乎對方的身份，可是總得搞清楚對方是男是女吧？
關雁抬眼望著羽鴻，頗有幾分挑釁地冷然反問：“殿下以為，女子就沒能力統領號令八百個兵卒？”這又是一招以攻為守，貌似有些不服氣，卻又委宛地承認了自己的女子身份。就算如此，關雁覺得自己仍太示弱了，說完，她繼續瞪視著羽鴻，繼續冷笑。
原來關雁從內到外都是女子麼！並不是什麼怪物。這讓羽鴻大大地鬆了口氣。
盡管羽鴻沒聽說過淩國有什麼女性將領，他也不想細細追究關雁怎麼能在軍隊出任將領之事，覺得這一切都不重要了。如釋重負之下，羽鴻拿起那張賣身契，幾下把它撕了個粉碎，又把有著關山月簽名的文牒裝回自己的衣袋裏，說道：“以後小心些，不要再寫錯字了，叫人誤會。”
關雁的眼睛驟然瞪得滾圓。距離那麼近，四隻眼睛互相不退讓地瞪視著。過一會兒，羽鴻生怕關雁喘不過氣來，鬆開了嘴，也鬆開了人，坐回主位上，端起山楂雪梨湯來喝，借此動作來平靜自己內心波瀾起伏的情緒。關雁則呆站著，似乎半天才回過神來，一邊喘著氣，一邊惱怒道：“你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