驟然看見羽鴻進來,想到自己竟是這麼一副慵懶的打扮,關雁沒感覺羞澀,倒覺得慚愧,覺得自己太不象個帶兵的將官了。忙拿團扇半掩了臉,趕緊回主屋更衣。
柏尋寒上來,引導羽鴻到主屋客廳坐下,問道:“這晚的天了,不好上新茶,汪嫂兒備製了山楂雪梨湯,放在水缸裏拿井水鎮著,殿下可要來一盞消消暑氣?季小郎也來一盞?”
季初五也貪涼快,仗著理王的寵愛,不等理王表態,他便先直嚷著要喝。理王使叫他下去喝湯玩耍,讓柏尋寒另端兩盞上來放著,等著跟關雁一起喝。柏尋寒退下時,理王向她問了下關雁的身體和病情,柏尋寒回說那癆症病情還算穩定,隻是勞累不得。
理王坐著無事,便不由得想起剛才關雁的模樣,在有些昏暗的天色下,關雁穿著薄薄的紗衫,如薄霧籠花一般,那凝脂似的玉肌,隱約可見,粉光瑩瑩,更兼關雁嬌軀雖小,又癆症纏身,體態不見豐腴,卻意外的凸凹有致,當真是活色生香!理王不禁想到了他跟宛雁的春風一度,當時怎麼沒有覺得呢?
羽鴻正坐在客廳裏心猿意馬,胡思亂想,其實沒多大一會兒,關雁便換了一襲白綾衫裙出來,又拿素巾,給鬆散的頭發紮了個包頭,一改慵懶嬌媚的模樣,顯得幹練清爽。關雁渾若無事般地向理王見了禮,便坐在主位上,端起那山楂雪梨湯淺啜了一口,不跟羽鴻廢話,便直問來意。
羽鴻便從衣袋裏拿一個小冊子,遞給關雁,道:“算是賀你喬遷新居。”
關雁淡淡笑著接過來,道:“遷來遷去,還在一個院子裏,有什麼好賀的?……這是什麼?戶籍冊?……這是身契?”
羽鴻也淡淡地端起那山楂雪梨湯來喝,覺得熬製得有點甜中帶澀,道:“本王叫邵戶曹幫你去戶籍司上了民戶。你從淩國那邊逃難過來,沒有戶冊頁,幸虧是本王叫邵戶曹去給你辦理戶籍,不然你還沒法上籍。”
“千菱她們幾個是怎麼回事?”關雁看戶冊上,她是戶主,在她的名字後,還有千菱,小山,青姬,覃媼四個人的戶頁。可以上在一個戶頭下的有兩種人,要麼血親,要麼奴仆。關雁見千菱四個的戶冊頁上都是民籍,千菱,小山,青姬一水兒全跟著姓了“關”,跟關雁是親姐妹關係,覃媼因一生未嫁,跟關雁的關係是在家姨母。在民間女子不嫁,終生呆在娘家的情況很是普通,倒不稀奇。又因這一戶人家裏,全是女子,沒一個男丁,那戶冊封皮上注了個紅字的“絕”字,表示這是一戶絕戶,絕戶隻應稅賦,不應兵役徭役,但是絕戶分家銷戶,官府要沒收其兩成半的家產。也就是說,關雁將來帶著妹妹們嫁人銷戶,官府就要沒收其兩成半家產。
關雁驚喜的,不是千菱小山她們上了她的戶頭,而是這四人都落了奴籍,全以民籍的身份入在她的戶頭下,跟她成了親姐妹或姨侄關係。
驟然看見羽鴻進來,想到自己竟是這麼一副慵懶的打扮,關雁沒感覺羞澀,倒覺得慚愧,覺得自己太不象個帶兵的將官了。忙拿團扇半掩了臉,趕緊回主屋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