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雁隻看薑晴川走路時的漫散姿勢，就知道他是個從未經曆過操練的新兵。操練過和沒操練過，走路姿勢和精神麵貌非常不同。兵卒，會有一種獨特的挺拔，幹練，行如風，坐如鍾，站如鬆，元氣滿滿的氣質。
同時，關雁還從薑晴川的回答中知道了更多信息：薑晴川應該出生於一個當地新興的旺族之家。能夠開辦家族學堂，足可以說明這個家族在當地是個旺族，有錢財，有子弟，但是這個家族又不能免征兵役，則又可說明這個家族的社會地位並不高，還沒有取得豁免徭役的特權。
關雁隻暗暗留了心，問道：“剛你質問本官，說軍規中並沒有背不出軍規就要斬這一條。本官問你，殿下隻宣示了一遍軍規，你都記得多少？”
“回殿下，回大人，小的記不清了，隻是記得似乎並沒有這一條。”薑晴川又大著膽子，說道：“小的們的性命是不值錢，可是大人也不能如此草菅人命，為了背軍規這點小事，就要殺人，小的們不服！”
其他的府兵一聽，也紛紛應合，吵吵嚷嚷聲援薑晴川，但是也有一些兵卒，站在隊列裏一動不動，看來都是些老兵，以他們對軍規的了解，自然不會有此疑問。
關雁故意跟他們吵嚷起來，方輕叱道：“閉嘴！”這一回，關雁故意沒說得那麼大聲，但是，這兩字一叱出口，校場上正吵吵嚷嚷的兵卒頓時都閉了口，甚至全場鴉雀無聲。關雁對府兵們的反應很是滿意，說道：“薑晴川，你試著背一背第四條軍律。”
薑晴川極力回憶道：“其四：多出怨言，什麼什麼，不聽約束，後麵又什麼什麼什麼，此謂構軍，犯者斬之。”
關雁朗聲背誦道：“其四：多出怨言，怒其主將，不聽約束，更教難製，此謂構軍，犯者斬之。薑晴川，再背第十三條軍律。”
“其十三：調用之際，結舌不應，低眉俯首，麵有難色，此謂狠軍，犯者斬之。”
關雁道：“軍規裏在字麵上，確實沒有背不出軍規便要處斬這一條。但是，本官命爾等熟背軍規，解其含意，這，是本官上任之後的第一道軍令。五天的時間，給你們熟背理解，時間算是非常寬裕了。單是背誦個軍規，還沒有開始背，就畏難退縮，以後若上了戰場，你們是不是也要這樣畏縮不前，推三阻四？以上，是不是‘調用之際，結舌不應，低眉俯首，麵有難色’？該不該算狠軍？拒不執行本官發布的軍令，還質問本官居草菅人命，對本官號令心存疑慮，以上，是不是‘多出怨言，怒其主將，不聽約束，更教難製’？該不該算構軍？該不該按軍律處斬？”
接二連三的厲聲反問，問得眾府兵啞口無聲。薑晴川本來站在隊列前，此時又站不住了，再次軟到在地上，結結巴巴是分辯道：“大、大人饒命！小的、小的絕不敢質疑大、大人的權威，小、小的隻是覺得，背不出軍規就要砍頭，太、太、太殘忍了。”
關雁隻看薑晴川走路時的漫散姿勢，就知道他是個從未經曆過操練的新兵。操練過和沒操練過，走路姿勢和精神麵貌非常不同。兵卒，會有一種獨特的挺拔，幹練，行如風，坐如鍾，站如鬆，元氣滿滿的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