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自己呈報上去的校尉名錄,在兵部有可能通不過,兵部派來的校尉又可能是些麻煩,而府兵又不能不設校尉,關雁沉吟道:“這樣吧,我選幾個人,直接任命為校尉,不呈報兵部審批,他們的校尉俸祿,由王府支付。”
“這個沒問題。”羽鴻又問:“你還有什麼問題?”
“還有一點,校尉都有俸祿,我做兵曹掾,你給我多少俸祿?”
“……”羽鴻還真沒想過如何給關雁開俸祿的問題。既然聘了人家為王府客卿,現在又讓人家出任兵曹掾,應該支給人家俸祿,關雁此問倒也合情合理。隻是羽鴻總覺得關雁跟他談金錢,人都俗氣了。
關雁看見羽鴻一呆,答不上話來的傻樣,大樂,哈哈笑道:“直說,我就想知道,憑俸祿,需要多久我才能攢夠給千菱小山青兒贖身的錢。”
次日,關雁拿著倪兵曹送來的府兵名冊,翻來覆去看了一天。當然,名字沒什麼好看,關鍵名冊上會有兵卒們的大致從軍經曆,若有軍功,也會記錄。
然後關雁叫人傳話給理王,讓其次日陪同上任。
府兵們聚賭,喝酒,晝寢,奸淫……等等被理王抓了個現行,然後進行了雷厲風行的清查整頓,幾個校尉盡數被抓,那些平時喜歡巴結奉承校尉,助紂為虐的幾個也都犯事被抓,送進了兵部大牢,因此這幾天,大家都人心惶惶,不輪值的時間都呆在營房裏,生怕在風頭上犯事。
這日,天還沒亮,所有府兵一早就在校場上列好了隊,知道今天會有一個兵曹掾上任,是王府派來管理他們府兵的。並且,為了能夠讓府兵全數到場,特意安排王府護衛暫時代替他們值崗守門,足可看出,王府對這個即將派來管理他們的兵曹掾極其重視。
天剛蒙蒙亮,就看見理王殿下一身戎裝走進了營房,緩步走上了前一日工匠們連夜在校場邊壘成的五尺來高的土台子。在理王身後,跟著這幾天天天呆在營房裏的倪兵曹。除了倪兵曹外,還跟著另一個女子。眾兵卒不禁有些奇怪:兵曹掾呢,在哪?難道理王準備自任兵曹掾?等等!那個女子不就是出事那天,在營房裏下令擊鼓的那個女子嗎?
要說,府兵管理混亂,軍紀鬆懈,甚至還仗著王府的勢,欺壓周邊百姓,這些都是府兵們自己的過失,跟關雁沒關係,關雁隻是把他們的過失和惡行揭發了出來。
但是人心就是這麼奇怪,不喜歡反省自警,老是喜歡找借口,他們覺得,若不是這個女子一意揭開他們的惡行,就沒事了,他們還能一直安逸舒服下去,喜歡賭博的賭博,喜歡喝酒的喝酒……除了輪值,什麼事都可以不做,到領餉的日子還能領餉,這府兵當得跟神仙似的快活。因此,有很多人就把過錯推到關雁身上,覺得這女子太多事了,管得太寬了,他們這些天過得水深火熱,戰戰兢兢,而且以後的輕鬆日子也基本沒有指望了,這些全是這個多事女子害的!
這女子再也不出現在府兵營房,倒也罷了,但是關雁這麼一現身,其中就有不少人,登時就記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