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了這麼多道彎，關雁不能直接告訴羽鴻，隻道：“我就是知道。”聽多了宛雁這麼耍橫，她也學會了。
羽鴻果然不好扭住問題再問，隨手從門邊提溜出一張簡陋的椅子，問：“站久了，要不要坐會兒？”看著訪露榭裏的家俱器物都粗糙得緊，屋子又淺又窄，便道：“你是我王府聘的客卿，搬個地方吧。明兒你自己去外庭挑處院子，回頭跟顏嬤說一聲就是。”
關雁想到青姬還在跟自己操練，她若搬走了，青姬不能隨便出入問香雅居，就操練不成了。她手下一共就四個兵，她誰也不想放棄。便道：“現在這樣就很好，不搬。”
羽鴻想了想，又道：“我王府客卿住這樣的地方，太不象話了。本王又不是沒地方給你住。”關鍵是，他不好來家姬奴婢們住的院子，有失身份，每次都偷偷摸摸的，來一會兒都得走，生怕被人看見了。若是關雁有了客卿小院，他去拜訪王府客卿就不必躲著人了。
“不搬。”
羽鴻想再拉把椅子出來，在關雁身邊坐下，不想在屋子找了一圈，都沒找到第二張椅子，不可置信地道：“你屋裏就一張椅子？”
“本來有兩張，拆了一張。”關雁起身，拍了拍椅子，道：“你坐吧，我坐杌子。”羽鴻便搬了張小杌出來挨著關雁坐下道：“罷了，你還坐椅子，本王坐杌子吧，杌子沒靠背，你坐會兒又要喊腰背酸痛。”
“我哪有這麼嬌氣。”
“本王看你，就是這麼嬌氣！”
話說得尋常，語氣也尋常，說完了，鴻雁不約而同地覺得他們之間的對話，太不象正常主賓之間的對話了。對望一眼，又扭開了頭，羽鴻為了打破尷尬氣氛，問道：“好好的椅子，你拆了幹什麼？”
“我想給千菱她們練練器械，找不到稱手的東西，就把椅子腿拆給她們當棍子練。”
“……”羽鴻想象不出那會是種什麼場景，登時來了興趣，叫道：“千菱，快給本王練套棍法！”
羽鴻要跟關雁探討一些朝堂上的事，便把千菱幾個全都趕到院子裏跟季初五一起靠牆站著，千菱聽了理王的吩咐，大聲答應著，拿了府杖便來到台階下，立個式子就施展揮舞開來，隻把棍子揮得呼呼風響，已經有模有樣，頗有氣勢了，隻是力道和熟練還欠缺一些。
羽鴻等千菱練完棍法，才道：“你手裏拿的不是椅子腿？……是府杖？”
千菱收勢道：“回殿下，婢子手裏這個是齊眉棍，不是府杖。椅子腿不好使，早就不用了。”
“本王就要看你練椅子腿。”
“是……”千菱剛答一個字，聽關雁忽然輕咳了兩聲，趕緊轉過口風道：“……是這樣的，有了齊眉棍，椅子腿已經扔了！”
行啊！關雁一示意，千菱立即改口，這主仆倆玩得挺默契，當著自己的麵耍花槍！羽鴻也不點破，隻叫千菱退下，才道：“你這棍法，教得太多了，反倒是戰場上，殺人的棍法，你沒有教。”殺敵的招式，不在於多，在於精，在於狠，在於一擊致命。
拐了這麼多道彎，關雁不能直接告訴羽鴻，隻道：“我就是知道。”聽多了宛雁這麼耍橫，她也學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