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撅著嘴，忿忿不平地說道：“我們娘子幫主院那邊孫姬青姬明姬追回了好多銀錢和東西，砸壞的東西還叫嬤嬤們賠償了，幫了她們多大的忙呀，她們連個謝都沒有！太過分了！娘子，以後咱們不要幫她們了，叫她們被那些嬤嬤們搶光！”
關雁困乏得不行，已經脫了衣服躺下了，隻淡淡道：“她們掙的都是辛苦錢，怎能讓人白搶了？我又不是特意要幫她們，舉手之勞罷了。”她不禁想起她在教坊司的那一年多時間，賣笑賣藝，低聲下氣掙得的銀錢，盡歸教坊司所有，那些錢，枚枚浸著樂伎的血淚和恥辱。由己及彼，她便不忍看著家姬們的辛苦錢被仆婦們搶掠了。
千菱也道：“小山，莫說了，不要吵到娘子了。娘子幫她們，又不是要圖她們的感謝。”
小山瞪眼道：“那幹什麼要幫她們？”
千菱象個大姐姐一樣，拉著小山小聲教導她：“能幫則幫，並無所圖。娘子為人，便是這樣的。以後你在娘子身邊呆久了，就能學會娘子的為人處世之法。娘子這樣的做人，才是正道。”以前，她也會象小山一樣，對關雁的行事大為不解，現在，她漸漸懂得關雁了，因為懂得，她才知道，象關雁這樣胸懷寬廣，又肯扶助弱小的人，在目光短淺勾心鬥角的後宅裏，是多麼難得。
沒多久，天就亮了。本以為整個問香雅居都鬧騰了一宿，大家都困倦著呢，以為會多睡會兒。想不到天色剛朦朦亮，那孫姬的琵琶魔音就跟起床號角一樣，按時彈響。
訪露榭裏早就聽慣了起床號角，便都收拾起來，各做各的事。雖然昨晚將近鬧騰了一宿，但照關雁定下的軍規，這操練必須每天進行，風雨無阻，雷打不動，沒有極特殊的情況，都必須堅持操練，就連來了信期，也不能例外，不過關雁會給她們降低操練強度。關雁自己也帶頭，雖然不能操練，也都按時起床，一邊在院壩邊散步，一邊看千菱小山操練，有不妥之處，隨時指點。
今兒剛起來不久，千菱和小山還沒收拾妥當，就聽得有人在敲角門。汪嫂去開門，一會兒帶著青姬走了進來。
那青姬一看見關雁就跪了下去，磕著頭，感謝昨晚關姬幫她追回了銀錢財物。說她自進了王府，所得的月銀賞錢，一毫都不敢亂用，想積攢多了，替她在勾欄裏的養母贖身落籍，再改頭換麵，尋個好人家嫁出去。昨晚仆婦們搶了她積攢下來的銀錢，就象剜了她心頭的肉一樣，讓她難過得覺得天都要塌了。
關雁想不到青姬看著少不更事，嬌憨天真，竟對養母有一片孝心。關雁覺得她就是出手替青姬討回了些銀錢而已，並不值得青姬大禮跪拜，便叫青姬起來。
青姬跪著謝過了關雁，堅持著不肯起來，說道：“青兒還有一個不情之請，萬望關姐姐答允。”
小山撅著嘴，忿忿不平地說道：“我們娘子幫主院那邊孫姬青姬明姬追回了好多銀錢和東西，砸壞的東西還叫嬤嬤們賠償了，幫了她們多大的忙呀，她們連個謝都沒有！太過分了！娘子，以後咱們不要幫她們了，叫她們被那些嬤嬤們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