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鴻本不想戳穿關雁,但季初五已經衝上去了,他隻好現身出來,走到關雁身前站住,問道:“你們半夜不睡,跑出來,想幹什麼?”
上次半夜練兵,一被自己發現就立即收兵睡覺,這次又是為什麼?看來這訪露榭的晚上常有活動?
關雁早就發現羽鴻跟在她們身後,她一路步步停停,一方麵是在打量府裏的建築,另一方麵也是在等他現身。
院牆上開了那麼一道門,門是向裏開的,門鎖在裏麵,最後鑰匙也交到了她手上,就說明,那道門開關的權力在她手上。既然她可以自由地開門,當然也可以自由地出入,她並不覺得半夜三更走出訪露榭,在理王府外庭溜達,有什麼不妥。
在娥嵋月的暗淡月光下,喜歡的人陪著她一起散步,關雁融合了宛雁的記憶,也懂得了風雅婉約,想象那樣的情形,必定溫馨而美好,足以銘記一生。
然而,那樣美好的場景,並沒有出現。羽鴻隻是一路尾隨在她身後,鬼鬼祟祟地打量著她,她越走,心裏越是冰涼:羽鴻不是喜歡她嗎?他明明看見了她,他卻不現身,而是尾隨暗窺於她,就足以說明他對她沒有足夠的信任,心裏還存著戒備。
他喜歡她,卻連最起碼的信任都沒有,這算什麼喜歡?
“殿下不是看見了?”關雁淡淡地回了一聲,她忍著氣,不想跟他爭吵,想拉著千菱進院子,關了門就算了。
羽鴻一個箭步擠了上去。本來千菱站得距離後門最近,準備去推門的,被羽鴻一擠,她不敢跟理王擠撞,隻能往旁邊讓開。千菱一讓開,羽鴻就擋在門口,望著關雁問道:“原來,你早發現我們跟著了。”
關雁往後略略退了一步,低垂著頭,息氣道:“殿下請回吧,夜已深了。”
不知道為什麼,羽鴻聽了這話,有點窩火,覺得關雁又想在他眼前敷衍過關。關雁做了那麼多令他大惑不解的事,每次他都沒找到機會盤問她,每次當麵放過了,他又不好事後找她一本正經地進行盤問。因此,這一次,他不準備放過她,問道:“你也知道夜深了?夜深了,你還跟千小娘出來?你說,你究竟想幹什麼?”
關雁猛地抬起頭來,直視著羽鴻,這男人終究不信任她,把他的疑惑問了出來。她想幹什麼?她不就在理王府外庭溜達溜達了一下麼,還能幹什麼?關雁心下升騰起一陣委屈,惱道:“睡不著,出去散散步。不行呀?”
“散步還特意換上丫頭的衣服?”
“這裏是外庭,不換了衣服,怎麼出去?”
“你也知道這是外庭?新修那麼大個院子,不夠你散步?”
“院子裏光禿禿的,有什麼可看的?”
“後門口就不有個花壇?”
“那有多少點花?也能叫花壇?”
“以前沒修這門,怎麼沒見你睡不著跑出去?”
“那不是有門房守著麼?”
“不設門房,你就要溜出去?”
羽鴻本不想戳穿關雁,但季初五已經衝上去了,他隻好現身出來,走到關雁身前站住,問道:“你們半夜不睡,跑出來,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