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山月細思之後，也覺得確實是這個道理。這一點，宛雁看得比自己更清楚。關山月一想通了，頓時就釋然了，笑道：“我一直以為你懦弱，想不到你也有這麼鋒芒猙獰的時候！”
“還不都是跟關姐姐學的。”宛雁就在身體裏，她不能操控身體，但她能感受到外界的一切，可以說，她跟關山月形影不離，她能感受到關山月的樂觀，堅強，獨立，剛毅……不知不覺間，被關山月感染，被潛移默化地改變。
關山月微微眯起眼，去感受那些被她刻意塵封起來的宛雁的記憶，從那一刻起，她知道她是真正的重生了，承載融合了關山月和宛雁兩個人的記憶和感情，她不再是單獨的關山月，宛雁也不再是單獨的宛雁，她們的記憶和感情相互融彙貫通，成為一個人，那人的名字，叫關雁。
融會記憶的過程並不太長，隻是兩人的觀點頗有不相合之處，關山月皺著眉，沉思了許久，才舒出口氣來。
關山月在接受了宛雁的記憶後，很快就明白宛雁為什麼要死咬住那案子不放。因為查清案情，還三家詹事百十口人一個清白公道，是支撐宛雁那麼屈辱地活下去的支柱。如果不把案情查個水落石出，宛雁那兩年的苦苦煎熬還有什麼意義？
關山月輕輕一歎：“這樁案子，你一個人無能為力，需要投靠太子，借助太子之力。換了我，我也勢單力弱，人微言輕，一樣無能為力。”她們都是女子，又是平民，不可能公然跑去查證景龍帝欽定的案子。
宛雁嬌滴滴地說道：“關姐姐忘了，理王殿下曾答允過奴家，要幫奴家查明案情真相的。關姐姐不需要自己親自去查證，隻需要時不時地提醒一下理王殿下，讓他不要食言而肥就行了。”語氣中帶著些微欣悅之意。
關山月忽然醒豁過來，宛雁誘導她，把兩個人的記憶和情感融合在一起，這樣，宛雁的事就變成了她的事，宛雁的仇，就變成了她的仇。現在，她要依靠羽鴻的保護，還要依靠羽鴻查案子，她被緊緊地跟羽鴻捆綁在一起，她哪裏還能殺了羽鴻一逃了之？
真不知道，到底是自己更聰明一些，還是宛雁更狡猾一些？
或許，一直都是自己小覷了宛雁。宛雁的內心，並不象她的外表那樣嬌怯柔弱，甚至是富於機心和謀略的。宛雁並不象一般美女，光生了一張好看的麵孔，她更是聰慧狡黠的，她能夠不動聲色地把關山月給繞進她的盤算中。
若是別人讓關山月上這樣的大當，關山月多半會當場翻臉，把被算計的事全部推翻，她才不管會不會毀約。不過，當關山月明白被宛雁算計之後，關山月並沒有覺得太生氣，畢竟宛雁跟她的關係非同一般，甚至可以說是親密無間：她不但占據了宛雁的身體，宛雁還幫她承受過府杖和痛楚，沒有宛雁，她不可能重生，也不可能活得下來。而宛雁，也希望她頂替她活下去，報仇和為家人洗刷不白之冤。
關山月細思之後，也覺得確實是這個道理。這一點，宛雁看得比自己更清楚。關山月一想通了，頓時就釋然了，笑道：“我一直以為你懦弱，想不到你也有這麼鋒芒猙獰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