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華皓點評道:“這兩個小郎君繞口令說得挺順溜。”
羽鴻問:“何事?”
那兩遊牧副尉稟道:“五城禦史榮軒大人乃奉命傳旨,才追趕王爺,請殿下前去聽旨。”
羽鴻還沒說話,便聽見一男一女異口同聲的斷喝“不可!”“不可!”,那男聲自然是發自莫華皓,女音,卻是發自油壁車中的關山月。
讓羽鴻走到五城兵馬那邊去聽旨,要是五城兵馬猝然發難,梁州軍搶救不及,怎麼辦?
莫華皓說道:“殿下貴為王爺,又是一軍統帥,無論爵位還是官職,都比你們五城禦史榮大人高,該當讓你們榮大人趨前宣旨才是。”
“……”羽鴻一陣無語。傳旨,是代天子說話,傳旨人自身的爵位官職再低,可人家代表的是至高無上的皇帝,哪是象莫華皓那樣比較的?
關山月道:“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君令都可以不受,更不用跟傳旨人比身份了。
莫華皓道:“咱們還沒回到梁州。”
關山月以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咱們也沒在鳳都!”大軍一旦啟程,離開鳳都,就該算“將在外”,隻不過理王率領的“大軍”太寒磣了點,才一千梁州軍卒。
羽鴻轉向兩位遊牧副尉:“兩位也聽見了,請你們榮大人過來宣旨。”
待兩人打馬返回去,向榮軒稟告時,關山月揚聲下令道:“眾將聽令!”
關山月天天躺在車上,雖然傷口不斷地經受著顛簸,疼痛得厲害,但傷情並沒有加重,也沒有惡化,身上的各處傷口反倒以遠比正常愈合速度快多了的速度生長愈合,這使得瞿聞和柏尋寒兩個瞧著,無比驚詫。多養了四天傷,讓關山月的中氣充足了不少,不再是那副動不動就又咳又喘說不上話來的樣子。
關山月全神貫注地思慮著怎麼利用梁州軍,以少製多,度過眼前危機,想到計謀,便立即發號施令,等她發完號令,才想起自己現在的身份:她隻是一個被羽鴻護著逃難的家姬,哪有資格對梁州軍卒發號施令?
理王為了不讓馬車顛簸,傷到關姬,這一路都走得慢慢悠悠的,害得大家日夜趕路,四天四夜愣是沒讓眾兵卒打個盹兒,大家隻好在馬車停歇的時候,眯一眯眼,全都疲憊不堪。
梁州軍卒對馬車裏的那個女子已經漸漸不滿起來,現下還擅自發號施令,心頭更是不滿。因此,在聽到關山月那聲嬌媚軟儂鶯啼婉囀的“眾將聽令!”之後,梁州軍卒都沒有說話,也沒有動彈,隻看著理王,聽他表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