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行死裏逃生,顧不得疼痛,爬起來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氣,喘息剛定,便爬到理王跟前分辯道:“小的沒想故意凍著關娘子……”本以為一盞茶的功夫就可以把人抬上車,哪知道會被梁州軍擋在府裏不讓出去,結果就把關姬丟在門口冷凍著。
阿行還沒說完,羽鴻已經一腔怒火地啐道:“混帳!還敢狡辯!殷妃娘娘若是從府裏出去,這一路,你也讓她凍著?”阿行葡伏在羽鴻腳邊,沒話可說了。宮裏的貴人出行,哪怕隻有幾步路,也要做好十足的保暖,萬不敢讓貴人冷著了。他對關姬當然不會象對貴人那樣周密伺候了,才會有“距離不遠,冷一冷沒關係”的想法。
羽鴻冷然吩咐道:“回去告訴娘娘,關娘子傷重,需靜養,不能進宮。”又瞥了一眼旁邊站著的象群難民一般的宮婢和內侍,問:“這是怎麼回事?”自己常常教訓軍卒不得欺侮婦孺,還寫進了軍規裏,難不成梁州軍卒敢打宮婢內侍?
阿行和膽子大一些的宮婢趕緊把情況大致稟告給理王。羽鴻聽說是千菱幹的,倒覺得有些解氣,隻是千菱竟然打輸了,未免太美中不足了。
依照羽鴻的意思,要讓這些宮婢內侍就這麼穿得破破爛爛,邋裏邋遢,蓬頭垢麵,披頭散發地回宮去,讓殷妃看看,他才解氣。不過這勢必會讓殷妃成為後宮笑柄,在禾司馬的勸導下,便讓木王妃和婁妃帶著這些宮婢內侍去後宅裏梳洗更衣,受了傷的也叫瞿聞和醫女來給診治包紮,等收拾整齊了,再派府兵護送他們回宮。
隨後,羽鴻查看了梁州親兵,梁州親兵齊刷刷地向羽鴻行軍禮。羽鴻也叫瞿聞給受傷的兵卒進行了診治包紮,傳令讓守在各門的梁州親兵全部前往正門門庭集結,整隊待命。
雖然說,門外的京畿衛不敢衝進來,但透過門縫,還是能看見門內的大致情形,外麵的人看見梁州軍卒往府內撤退了下去,又知理王就在門內,頓時,便更加大聲地鼓噪起來,要求理王不得放走凶手。
等梁州軍卒走到看不見人了,羽鴻站在後門石階上大聲吩咐:“開門。”門外是正在群情激憤的京畿衛和死者家眷,外麵怕有一兩千人,而府內梁州軍卒撤走了,隻有幾十個王府護衛跟隨在理王身邊,這一開門,若京畿衛和家眷們發起狂來,隻怕理王會出意外。
禾司馬趕緊勸理王等一等,待兵曹參軍把正門穩定了,把府兵帶來後門壓陣,再開門不遲,不適冒險。
羽鴻冷哼著,大聲喝斥道:“便是成千上萬的敵陣,本王也闖過,還怕門外那區區一兩千人?司馬大人是文官,就呆在門內好了。單大人,莫佐將隨本王開門迎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