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阻攔,宮婢們很快就給關山月穿上了衣服,然後抬著關山月出來,放到內侍的肩輿上。阿行看見出來的宮婢,一個個披頭散發,釵丟環掉,宮裝也是被扯得歪歪斜斜,還多有破損和汙漬,好幾個臉上掛了彩,鼻青臉腫,相互攙扶著,哎喲連天,又哭又叫,還有一個抱著手臂,直嚷斷了……簡直象剛被人打劫了一樣,哪還有半點宮婢們的儀態?
阿行看了,不敢置信:“你們這麼多人打一個,還打成這樣?!”阿行生怕理王府裏再多蹦出幾個像千菱那樣不要命的,那他可打不過。不敢擔擱,當下帶了小內侍,抬著關山月就往外走。不過,因聽見那暴烈的丫頭說去找什麼大人,便不敢走前堂正門,叫內侍直接走王府後門,不經前堂,直接從後宅出去。又吩咐小內侍去通知本來停在二門上的軟車,繞道去後門接應。
因阿行是殷妃的帶班首領內侍,理王府裏的王府護衛和仆役們都不攔擋,阿行便引著宮婢內侍們抬著關山月直奔後門。
木王妃,宛夫人和婁妃都早已經聽說殷妃派了內侍來接關姬入宮的事情。
婁妃是事不關己,樂得看熱鬧,聽到千菱跟宮婢打架,樂得眉飛色舞,巴不得事情鬧得越大越好。
宛夫人則派了自己的心腹仆婦去嘉邈堂密切關注事態動向,然後又安排了一個宛府舊婢,借看望覃媼,就逗留在相鄰的客房裏,若關姬醒來,答允入宮,就一定要找機會點撥關姬,不可入宮。
田姐兒問:“為什麼不可入宮?”得到殷妃青睞,說不定還能得個名份,就此正大光明地進入王府後宅呢。
宛夫人嗔歎道:“你就知道貪吃。李妃杖殺奴婢,殿下縱奴壓主這個事,已經鬧大了,不單是王府的事情了,而是理王府跟李家勢力的對壘,在這個關頭,殷妃出麵來接關姬入宮,想必宮裏也已經知道這事了。雖然是殷妃出麵,但是,隻怕陛下也知道此事了,不然殷妃不敢隨便接人進宮。皇宮進出都會有記載,殷妃娘娘瞞不了人。”
田姐兒道:“陛下知道了,但並沒有直接下令處死關姬,就說明陛下是偏向關姬的!”
宛夫人作勢啐道:“關姬是什麼身份?陛下豈會偏向於她?陛下偏向的是理王殿下。兒子跟別人起了爭端,當老子和當娘的當然要護著兒子!”
“這不就對了嘛!該進宮啊。”
宛夫人看著田姐兒,就是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神情:“把關姬接進宮,是一塊試金石,試探世家對皇家護短的態度和反應。如果世家對皇家還有敬畏之心,他們就會偃旗息鼓,此事就這麼過去了,關姬的命就保住了。如果世家敢於向陛下或殷妃逼殺關姬,那就說明世家已經……失去了對皇家的敬畏之心……”
“那會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