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正溜了一眼羽鴻,躬身道:“下官已經把身契交還給王妃娘娘了。”羽鴻意會,便不再問了。
單正向理王,司馬和三家公子一揖,說道:“至此,關於王府的券契失竊之事,下官已經查訪清楚了。所謂後宅券契失竊,確實發生過,不過隻丟失了一張假身契。關娘子對券契失竊毫不知情,亦無過失,從關娘子床上搜到的那張身契,是殿下賞賜予她的身契,因此關娘子的身份應當是平民女子。”
案子說完了,但是三家人興師問罪的形勢卻一下子翻轉了過來。關姬成了平民女子,理王再護著她,就不是縱奴壓主了,李妃企圖杖殺關姬,變成了企圖杖殺平民。這可是觸犯安律的行為,理王一發話,就可以送官究辦。三家人頓時從有理變成了理虧,興師問罪哪裏還問得下去?
一時,三家的氣焰都不知不覺熄了下去,木家婁家不過是聽到風聲,來助陣的,現下形勢變了,他們便暗暗盤算著怎麼找個機會,不傷和氣地撤退。
隻有那李三少爺,因李妃是自家侄女兒,這個事,他必須硬扛下去,讓不得步,一旦讓步,也就是承認了李妃在這件事上有過失,這樣,李妃在王府後宅奴婢的眼中,威信和地位都將大幅下降,再無法與其他三妃比肩,甚至都無法跟同為妾妃的婁妃相比。
李三少爺一肚子的氣就發作到單正身上:“王府裏就沒個管事的法曹參軍?問案子要個主簿來辦?再是親信,也沒有這麼越權辦事的!”
照理,按訊決刑之事當由法曹參軍掌管,王府裏也有法曹參軍,不過這案子涉及到宛雁,羽鴻生怕被那法曹參軍查出什麼內幕來,若是一心想向朝廷請功,未必會維護自己,那就不好收拾了。隻有單正是親信,知道怎麼維護自己。再說,經過昨晚那麼一鬧,單正知道三家問罪迫在眉睫,作為昨晚事件的起因,失竊案必須趕緊調查清楚,因此,昨晚壓根沒睡,連夜查案。當自己找他的時候,單正還在戶籍司查關姬的戶籍。
王府的法曹參軍多半是朝廷安置的閑職人員,單一個王府內部,平日能有多少刑偵訴訟?最多就是下人之間的口角糾紛,那王府法曹也就是初一十五到王府點個卯,領一份朝廷俸祿就完事了,平日影子都看不到,羽鴻都不記得自己王府的法曹參軍長什麼樣,一時間也找不到那法曹參軍,再說,那法曹參軍也肯定不會象單正這樣連夜查案,更不會查得這麼周全詳盡,拖他個三五天,還算是迅速結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