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今天羽鴻居然對一個家姬表現出那樣明顯的偏袒維護,一再地失態,一再地縱容,縱容到能讓家姬指著他的鼻子質問值不值得下跪,失態到親自下座位去挽扶家姬。
她不禁失落了,感覺很失落。
可是,木王妃是聰明的,她知道,當郎君當你是個寶時,你便什麼都可以做,他容忍你的程度取決於他的用情深淺,當郎君不在乎你時,你便什麼都不是,他容忍你的程度取決於他的氣量大小。
抓住關山月的失禮之處,她是可以當著羽鴻的麵懲誡那賤奴一番,她在理,羽鴻也不能強行出頭。可是,自己還沒出手,理王就警覺了,就算懲誡一番,又有什麼用呢?反倒壞了她跟他之間,那淡薄的夫妻情分。
念頭隻在木王妃心頭轉了一轉,被理王看一眼,便很快打消了,她有些黯然地對羽鴻微微一笑,然後把下巴微微一揚,她身邊的丫頭便拿著紅包走上前遞給關姬,木王妃忍著情緒,淡淡道:“你既然給本王妃拜了年,本王妃豈能讓你空手?本王妃也祝關娘子恭喜發財。”
羽鴻再次側過頭,對木王妃一笑,笑容中帶著寬慰。木王妃也回以嫣然一笑,隻有她自己明白,那一笑中的苦澀。
有了木王妃帶頭,宛氏,婁氏,李氏便也跟著賞了紅包,祝福的話無一例外的都是“恭喜發財”。關山月完全不知道她躲開了一場來自木王妃的責難,接了紅包,行了禮,便帶上千菱,由季初五護送著回問香雅居了。
一路無話,快行到問香雅居門首時,季初五叫了一聲:“宛娘子。”
關山月本就走得慢,千菱扶著也吃力,便停了下來,沉著臉問:“你對著我,喊個死人的名字,什麼意思?”
季初五心頭一凜,趕緊揖手道:“小的……一時喊混了,冒犯了關娘子,見諒,見諒。”
關山月也沒有深究,問:“你喊我,甚事?”
見關山月沒有追問下來,季初五才透了口,隨即回過神來:看這位關姬也不過十六七歲的樣子,比他還略小,他們又同是一等奴婢,而且他在理王身邊,更能狐假虎威一些,可他剛才怎麼就脫口對她自稱“小的”了?似乎那關姬身上,散發著一股無形的氣勢,不知不覺就壓製了他。人之相交,一但分了高下,便容易形成定勢,因此季初五便陪笑道:“沒什麼事,小的就是想跟關娘子道聲‘恭喜發財’,嘿嘿。”
關山月一笑,道:“你若跪下跟我磕頭拜年,我一樣給你發個大紅包。”
季初五嚇了一跳:“關娘子莫要亂說。”
“我怎麼亂說了?”關山月笑著,把五個紅包掏出來,把裏麵的散碎銀子合攏在一起。隻是拆到其中一個紅包時,暼見裏麵的東西,便趕緊封了回去,隻把四個紅包的散碎銀子並在一起,當著季初五的麵,裝進了一個紅包裏,對著季初五搖了搖,笑道:“初五,看見沒有,四合一紅包,想不想要?想要,就跪下磕頭喔。”
可是,今天羽鴻居然對一個家姬表現出那樣明顯的偏袒維護,一再地失態,一再地縱容,縱容到能讓家姬指著他的鼻子質問值不值得下跪,失態到親自下座位去挽扶家姬。
她不禁失落了,感覺很失落。
可是,木王妃是聰明的,她知道,當郎君當你是個寶時,你便什麼都可以做,他容忍你的程度取決於他的用情深淺,當郎君不在乎你時,你便什麼都不是,他容忍你的程度取決於他的氣量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