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關山月的話就是那麼說的。
收拾了起來,用了朝食,關山月便叫千菱扶著自己,在後院裏散步。孫姬,明姬先後出堂去了,那青姬回來狠哭了一場,她一晚沒睡,不多久就哭睡過去了。
踩著薄雪,聽著薄雪在自己腳下發出輕微的格吱聲,關山月散步散得興致勃勃,計劃著,要用自己的雙腳,把這一後院的薄雪都踩扁!一邊散步,一邊甩手,等把薄雪都踩扁了,手膀子也甩開了。
可惜,沒在後院走幾圈,她的身體早早就累得嬌喘不已,胸口像壓著塊大石一般,不光腿腳酸軟,還腰酸背痛,肩肘也酸軟得挺不起來,累得幾乎掛在了千菱身上。大約昨天散步散得狠了,手也甩得狠了,今天又繼續散步甩手,關山月隻覺得那兩隻腳,宛如一步一步都踩在小碎石子上一般,硌得腳掌生疼生疼,疼得鑽心,(此為架空曆史,不存在纏腳這種風俗。)雙肩雙肘也是酸疼得鑽心。
關月山知道這是宛雁平素走路活動得太少,肌肉僵硬,筋腱收縮,骨格無力的緣故,她一早就做好了為鍛煉這具身體而吃苦受累的準備,因此,雙腳再痛,她也咬緊了牙關,顰緊了雙眉,讓千菱扶著,繼續在後院薄雪上行走,隻是肩頭歪在千菱身上,手卻甩不起來了。
千菱實在看不下去,小聲勸道:“關娘,不走了,先回屋歇歇吧,繡鞋都濡濕了……要練身體,也不在這一兩天,今後日子還長著呢,先把身體養好,再說你手還沒好呢。”
就一年時間,哪裏日子還長著呢?關山月又喘又抖的隻不作聲,隻拗著千菱繼續“散步”。
覃媼這輩子沒見過有人散步能散到如此不要命的地步,並且關山月那步,散得搖腳甩手,走得非常沒有淑女的風度,那形態跟個粗魯漢子喝醉了酒似的!覃媼幾乎懷疑,那個人是不是她從小帶大的宛四娘子?她見千菱勸不住,便直接站到關山月麵前,攔住了關山月的去路,說道:“關娘,回屋去歇著吧。外麵冷,受了寒,小心回頭又要咳嗽。關娘這是癆症,該養著,勞累不得。”
“讓開。”關山月輕輕吐出兩個字,可是,這兩個字便似乎挾著千鈞的力道,把覃媼震得不由自主地便側身一退,讓開了去路。
路是讓開了,關山月一張嘴便被灌了一嘴的寒風,頓時便狂咳起來。這一頓咳,隻咳得撕心裂肺一般。慌得千菱和覃媼趕緊給關山月拍背抹胸,助她順氣。等關山月咳喘稍定,覃媼道:“晌午過後,理王殿下會帶著四位主子在暖廳上接受王府屬官和奴婢們新年朝賀,主子們也會給奴婢們發紅包。時辰不早了,關娘也該更衣梳妝了。”那位易王妍位份太低,沒有資格坐在暖廳上跟四妃一起接受奴婢們的新年朝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