癡人的故事(2 / 3)

癡子躺在床上養了幾天傷,傷口還沒有好,他便走到媒人家,將手伸到媒婆麵前。媒人一看,嚇了一跳。媒人本來知道阿寶真實的意思,人家哪裏是嫌他有六個指頭啊,人家隻是嫌棄他窮呆傻,不好意思說而已,但是這呆子居然這麼認真,看來隻好再去阿寶家一趟了。媒人到了阿寶家,告訴了癡子將六指砍了,不但驚得阿寶的爸爸合不攏嘴,也驚得阿寶半天說不出話來。她非常後悔說出那樣的話,現在怎麼辦呢?嫁給他?這顯然不可能,不嫁?這不是坑人家嗎?阿寶坐在窗台上直搓手。想了半天,她笑了笑,心想這是一個勇猛的呆子,那我就用溫柔的笑話化解吧。於是她對媒婆說,感謝他去了六指,如果他再去了癡勁,我就嫁給他。

媒人將阿寶的話告訴了癡子,癡子聽後非常憤怒:

“我不癡呆!你才呆呢!我是世界上最聰明的人!”

癡子恨不得立刻飛到阿寶麵前說明他不傻,他隻恨沒有長一雙翅膀。他覺得說他癡呆是對他最大的侮辱,他想明天起床一定第一時間到阿寶家去解釋。被人誤解是他不願意的,被美麗的女人誤解,他更不願意。

但第二天醒來,癡子看著天花板,想,一個真正的淑女怎麼會平白無故地說一個人癡呆呢?有這樣想法的人一定是心靈不美的人。如果心靈不美,盡管她外表美有什麼用呢?他又想到,如果一個人沒有美麗的心靈,她的外表一定會受影響,她又會美到哪裏去呢?大家說她美麗,一定是言不由衷。這個世界上言不由衷的人太多了。唉,女孩子總是以自美抬高身價,阿寶原來也是這樣的人啊!這樣一想,他恍然大悟,然後痛徹心扉居然立刻將她放下了。

清明節到了,這一天,全城的人都到郊外踏青。癡子也被朋友拉去了,朋友嘲笑他,“想不想看看那個讓你‘揮刀自宮’的人?”癡子心裏難受,但還是激起了偷偷看一看阿寶的願望,他想知道那個嘲弄他的人究竟是怎樣一個人。他隨大家邊走邊看,抬腳踢飛了很多土塊。

不久他看到有一群人,熱鬧的聲音像是一群少年在調戲一個女子。有人說:“這一定是阿寶了。”癡子跑過去,站在人群邊目不轉睛地看著那個人,覺得她那麼美,那麼惹人愛憐!她真是一個仙人啊,就是為她斷一條胳膊,天天被她嘲弄都值!圍觀的人越來越多,聲音越來越大,癡子站在那裏不知道怎麼辦,天漸漸黑了,眾人都走了,癡子還呆呆地站在那裏。

回到家,癡子一頭倒在床上,蒙著頭睡了。這一睡就是昏昏沉沉。他像醉了一樣,不知道天明天黑,不知道躺在哪裏。家裏人以為他被鬼勾了魂,跑到地裏“癡子癡子”地喊半天,魂也沒有回來。他的爸爸實在受不了他的折磨,“啪啪啪”給了他幾耳光,才把他打醒,問他話,他說:

“別鬧,我在阿寶家。”

看著孩子這麼癡癡呆呆,癡子的爸爸媽媽沒有一點辦法,於是就想,還是求求阿寶,死馬當做活馬醫吧。於是癡子的爸爸來到阿寶家,懇求阿寶的爸爸讓阿寶給自己的孩子招魂。阿寶的爸爸嘲笑說:“我們平常沒有什麼來往,他的魂怎麼會丟在我家呢?”癡子的爸爸媽媽苦苦哀求,阿寶的爸爸媽媽堅決拒絕。癡子的爸爸心一橫,你們不做我就不走了!阿寶的爸爸隻好答應了他。這邊癡子的爸爸請巫婆拿著癡子穿過的衣服在阿寶家裏走一圈,那邊床上躺著的癡子已經呻吟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