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節(1 / 2)

給憋回去。

一計不成又施一計,安蕾唯一一次讓廖哥打電話跟符千陽請示,那是因為她對廖哥說,“我懷孕了。”當時廖哥停頓了幾秒,然後說讓她等一會,稍後會回她電話。一分鍾後廖哥打過來,冷冰冰地說,“我陪你去打掉。”

符千陽給她的愛曾經如此火熱如此慷慨,在他懷裏她像公主一樣被寵愛著,他幾乎不會拒絕她的任何要求,合理的還是不合理,甚至是讓他難堪的,他從來拗不過她的死纏爛打,可現在他卻冷若冰霜拒她於千裏之外,雖然她依然感覺到他的愛,堅定強大,一如他要離開她的決心。

安蕾從未有過這樣的絕望,無論張鈺給了多大的壓力。無論她離開符千陽有多遙遠。她從未有過這樣的絕望,因為她的心裏多多少少隱隱地感覺到他一直沒有放棄,隻要她回去,就能在那裏找到他。可是現在是符千陽放開了手,甚至躲著她,他們之間能支持的力量就微乎其微了。

也許安蕾永遠不會知道,符千陽幾乎花了一個通宵寫那封隻有百來個字的信,反反複複不知道撕碎了多少張紙。那個安蕾躺在溫暖的床上做著美夢的夜晚,符千陽是如何艱難地做出這個決定的。

那個時刻,陪伴在符千陽身邊的隻有廖哥。

廖哥一直以來在唐家都隻是言聽計從。接到命令就赴湯蹈火,從不表達自己的想法和意願。他對符千陽有很多的情感,崇拜、欣賞、感恩、心疼……十幾年來一起成長,朝夕相處,共享悲喜,他也越來越分不清自己的角色。

當時看著外表俊冷的符千陽拿著筆,痛哭流涕的樣子,廖哥曾經建議他帶著安蕾逃走。因為知道符千陽和安蕾這一路走來。曲曲折折,相愛得太不容易,廖哥也很希望他們能終成眷屬,隻是人生確實有很多無奈。

對於廖哥的建議,符千陽並不是沒有考慮過,但是天下之大,他們躲到哪裏,又能躲過張鈺和唐上江的耳目呢。

符千陽苦楚地說,“當時我離她隻有幾米遠。就在我身邊,在我眼皮底下,可是事情還是發生了,他們在告訴我,我保護不了她,這是在警告我他們隨時可以讓她死,也可以讓她生不如死,隨時可以……而我卻什麼也做不了,不能報警,不能報複。我不敢賭,我輸不起。死我不怕,可是如果受傷害的人是她,我怕,我真的怕。”

接下來的一個月,安蕾嚐試各種方法要找到符千陽可惜都宣告失敗,對銅牆鐵壁般執行上級命令的廖哥又無計可施。她從心急如焚到萬念俱灰,每晚都借助酒精或者安眠藥物才能入睡,身心俱疲,她的生理周期連帶遭殃,月事推遲了十多天,然後就是近二十天的淋漓不盡,大片大片的血塊往外湧,有一天她疼得一整天都躺在床上沒吃東西,最後虛弱得剛從床上站起來就兩眼一黑摔在床邊。

等她醒過來,她近乎崩潰地給廖哥打電話,求他讓她見一麵符千陽或者聽聽他聲音也好,她求廖哥不要對她這麼殘忍,再見不到符千陽她會瘋掉的。

廖哥在電話那頭說他馬上就到,並且一路飆車一路反複不停地安慰她說,“無論多麼苦悶多麼心酸,但至少你還活著,能健康平安地活著,這就比什麼都重要了。人活著才有希望,活著才能等待轉機……”

半個小時之後,廖哥過來把她送去了醫院。

經過一係列的檢查,醫生說她的症狀很像自然流產,問她流出的血塊中有沒有類似肉團一樣的東西。安蕾回憶了一下,覺得確實有比平時更大的血塊。醫生遲疑了一下,說那很可能是未成型的胚胎。一瞬間,安蕾的心又多了一種不曾體會到的痛,她淚珠子啪啪往下掉,嚇得醫生趕緊安慰她說自然流產也是人類進化的自然選擇,流產是因為母體的心理和生理沒有準備好,或者是因為胚胎有問題,無論是什麼原因都是還不適合來到這個世界的生命,與她無緣,所以她應該釋懷,不要這麼悲傷,要靜養身體才能恢複。

一係列之後醫生看她中度貧血,營養也不良,建議她住院修養一下。考慮到安蕾身體比較虛弱,醫生沒有手術而是保守治療,給她打了一個星期的止血針,才終於把血給止住。

躺在醫院的病床上,安蕾感到更加的孤獨,除了廖哥,沒有其他人來看她。鄭浩給她打過一通電話,說他幫著安蕾鬧婚禮的事情終究還是東窗事發,他母親立馬決定把他發配到澳洲再讀兩年,整個金融碩士回來。他知道安蕾住院後,原本說要來看她,可是最後還是因為各種原因在他上飛機之前,都沒抽出空過來。不過鄭浩差人送了禮物給她,是一塊歐米咖的手表,安蕾問他為什麼要送她禮物,鄭浩說,“為我們的‘純潔’的友誼,也為我曾給你帶來的麻煩表示歉意。”

住院期間,廖哥天天都會來看她,給她帶吃的和一些日用品。每天換幾班護士,幾乎每個護士都用羨慕的眼光跟她說,“你男朋友對你真好。”安蕾慘慘地笑笑說他不是我男朋友,護士忙改口說,“你老公對你真好。”安蕾聽了就很泄氣,幹脆放棄不解釋了,要怎麼說呢,說是我前男朋友的保鏢嗎?

安蕾每天都滿懷希望地問護士,在她睡著的時候,除了經常來陪著她的那個人,還有沒有其他人來看過她,可惜每次得到的答案都讓她很失望,直到她出院,符千陽也沒偷偷來看她,如果來過,他那樣容貌一定會給護士留下深刻印象。她不知道為什麼他會變得這麼狠心,他還是那個她認識的符千陽嗎,是那個她一直愛著外表冷峻卻柔情似水的符千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