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什麼困擾和痛苦,”符千陽冷冷地打斷她,“女人如牙刷,三個月換一把。你走了沒什麼大不了,不必為過去的事情有什麼歉疚,也用不著逮到機會就跟我說對不起。”
自己誠心誠意跟他道歉,他竟滿不在乎,真冤枉自己這麼多個日日夜夜想起他就揪心,原來在他那根本不算回事。真是自作多情了。安蕾想,這樣也好,歉意她也表示過了,人家也說明不在乎了,這下兩不相欠,以後她也不必總是覺得抬不起頭來欠他感情債似的。
安蕾收起她剛才一副悲秋的麵容,大大方方說,“過去的愛恨情仇已經翻篇,我們現在是新的工作關係,希望以後我們能好好相處。順便問一下,符總你的行李需要我送到哪個地址嗎?”
“不需要,你今晚會見到我的。”
安蕾領會他這話的意思是今晚他會過去把行李拿走,該說的話都說完了,結果安蕾還是挺滿意的,私事談完了,輪到公事了,“您找我來是不是有什麼事情?”
“哦,上次跟你說修改方案的事情,”符千陽心不在焉地翻翻桌上的文件,“會給你們增加經費,希望項目組成員能抓緊一下進度,避免造成整個項目的拖延。”
“符總請放心,我們會盡力的。”
兩人似乎忽然無話可說,一陣沉默後,符千陽輕歎口氣說,“沒別的事情了,你先回去吧。”
安蕾微微頜首,說,“好,那我出去了。”
回到座位上,安蕾不知是悲是喜,就覺得心裏空蕩蕩的,不知道是因為壓在心頭的石頭放下了空蕩蕩,還是原來心裏的一些東西被挖走了,她說不清楚。
她給方勇打電話說晚上一起吃晚飯,方勇還是沒好氣地說要加班,安蕾說,我等你。
下班後,安蕾在公司樓下等方勇。符千陽開車從車庫上來,在出口處停下來,因為前麵有車排隊,正好停在安蕾旁邊,安蕾瞄見車窗裏的他,卻裝作沒看見,甩著包包仰頭天,一副天真浪漫等情郎的姿勢。符千陽的車呼一腳油門踩下去開走了。
後來安蕾也奇怪,自己沒事氣他幹嘛。
方勇從大樓裏出來,還是一臉不冷不熱的樣子,看到安蕾也沒有往日的熱情,安蕾堆著笑臉過去挽起他的胳膊,拉著他到路邊打計程車。
第13章 你怎麼進來的
兩人到了餐館快速點了幾樣菜,安蕾趕緊把事情輕描淡寫地交代一番:說她和符千陽相識時間並不長,隻做過一年大學校友,也許當時互有好感,但也是少女懷春情竇初開,感情不能當真。昨天早上開會的時候才知道他是新來的老總,安蕾也感歎世界真小,這樣都能遇上。昨晚他來借宿,因為見他初到一個陌生的城市,也深更半夜了,所以心軟勉強收留他一晚,原本打算今天早上就打發他走,誰知方勇提前返程來個突然襲擊,當時來不及細想就把他藏起來,也是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誰知符千陽竟恩將仇報上演金屋藏美男的惡作劇。
經過了一個下午編排,安蕾這一番話行雲流水邏輯縝密,流暢得連安蕾自己都佩服自己。
方勇的態度漸漸好轉,看來對安蕾的話也相信了七八分。
他想了想,問,“符總是不是喜歡你?”
安蕾斬釘截鐵地說:“不是的,他那類富家公子就這樣,生活空虛總喜歡找別人娛樂。今天早上我找他挑明了我已經有男朋友。他表示今晚就會去拿行李離開。其實他就在外麵的沙發上睡了一晚,我們連話都沒說上幾句。”
“好了,我相信你,”方勇給安蕾盛了碗湯放她麵前,鬱鬱地說,“隻怕是你一廂情願想得這麼簡單,他的動機可沒那麼單純。”
“他想什麼我不知道,可是我清楚我想要什麼。”安蕾已經將符千陽定義為過去式,而方勇才是她的現在時。
方勇回應了她一個淺淺的笑,表示會意。
安蕾見方勇還是心事重重的樣子,似乎還為別的事情煩心,便問,“你有什麼心事嗎?”
方勇略有些沉重地說,“剛才下班之前我父親打電話給我,說妹妹前兩天不舒服去醫院檢查,醫生說,很可能是尿毒症,還需要進一步確診。”
方勇早年喪母,父親又娶了一個妻子,生了一個女兒,小方勇十歲。方勇的父親是一名小學教師,繼母沒有固定職業,靠賣些小百貨賺些家用。方勇在cc薪水不低,但因為要接濟家裏老小,所以平時也不敢大手大腳地花銷。如今家人生病,當然會愁眉不展。
方勇雖然與妹妹同父異母,但關係一直不錯,安蕾知道他此時心裏一定很難受,尿毒症可不是小病,不好治花費也高昂,弄不好還要換腎什麼的,也不知道能怎麼安慰他,安蕾想了想說,“這兩年在cc我攢了些積蓄,大概20萬,明天我取出來給妹妹治病,雖然不多,但也能支持一段時間。”
這話感動了方勇,他拉過安蕾的手放在掌心裏輕揉,緩緩說道,“我還有些積蓄,現在不是擔心錢的問題。我是可憐妹妹還這麼年輕,就得了這麼重的病。”末了,他深情地望著她,說,“安蕾,你真是個好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