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原諒我的不辭而別,不要為我擔心,我很好,也不要試圖尋找和聯絡我。對不起,小米,祝福你一切都好!安蕾。”
她將字條輕輕放在桌子上,用自己的手機壓著,手機是她唯一留下的一件東西,為的是告訴小米不用打電話給她,她會斷去所有的聯係。安蕾不舍地看看帶著恐龍睡帽輕輕打呼嚕的小米,環顧一眼漆黑的房間,然後輕輕關上門。
安蕾走出宿舍樓,有輛黑色的轎車已經等在外麵,她默默上了車。車子從山上一圈一圈繞下來,經過醫院的時候安蕾抬頭尋找符千陽住的病房窗口,可惜密密麻麻的窗子,每個都一樣。
漆黑模糊的夜,稀疏的路燈,一盞一盞擦身而過,聖德發生的一切就像一場夢,離她越來越遠。
機場裏空空蕩蕩,冷冷清清,安蕾一個人坐在偌大的候機室裏。
她並不是沒有閃過念頭要留下來,不管不顧地留在他的身邊,說什麼也賴著不走。可是這樣又會有什麼結果呢?假設符千陽跟母親大吵一架,依然選擇跟她在一起。不說別的,如果明天有人把她再綁走,甚至在大街上欺負她,符千陽現在躺在床上,還有誰會去救她?就算他們修成正果結婚了,她又怎麼去討好一個痛恨她的婆婆。
離開符千陽的痛苦是劇烈的,但留下來需要更大的勇氣。
也許一年,也許兩年,也許很長時間,她還會想念他,想起這一天刻骨的心痛的,可是不管怎樣,至少他們會安安穩穩地活著。
想著符千陽躺在床上腫著臉的笑容,安蕾心痛得在休息室裏默默地哭了一宿,直到廣播裏催促旅客登機,她才擦幹眼淚收拾行囊。
飛機將要起飛的時候,遠處的天已經蒙蒙發亮。
太陽劃過雲端投來第一縷晨光,過去的一切將隨風而逝,新的篇章即將翻開。
第1章 男友(一)
這是一個以光速往前發展的城市。
每當清晨的陽光灑在窗外的向陽花上,安蕾拉開窗簾俯瞰這個城市,與它一起呼吸,感受它發展的力量。她伸了個懶腰,抖擻抖擻精神,準備開始一天的忙碌。
洗漱一番,清清爽爽拿起包包,開門上班去。
等電梯的時候,遇上對門的李大媽買早餐,安蕾笑嗬嗬跟她打招呼,“李媽,早啊!”
安蕾住這快兩年了,找出晚歸的,鄰居沒幾個認識的。唯獨李大媽每次見著她就抓著她聊兩句,一來二去的也就熟識了,李大媽也知道安蕾孤身一人,沒什麼親人,所以對她格外疼愛。逢年過節的時候李大媽常常會敲開安蕾的門,給她些粽子年糕之類的。
這會李大媽看到安蕾一身正裝腳上套一雙運動鞋,很不搭,便問“小蕾,你穿著運動鞋上班去呀?”
“我路上穿這鞋好走,到了公司才換上累人的高跟鞋。”安蕾調皮地笑笑。
李大媽突然降低聲量問,“小蕾,你還是一個人住吧?”
“是啊。”電梯到了安蕾一邊說一邊讓李大媽先進。
“你有男朋友了嗎?大媽有個合適的人選想介紹給你。”李大媽慈祥地看著她。
“我有男朋友了。”安蕾害羞地笑笑。
“哦,好姑娘就是搶手,就像好吃的肉都是一早就賣完了。”李大媽真是個實實在在過日子的人。
安蕾小小調侃道,“李媽比喻得形象生動啊。”
“改天帶來給大媽瞧瞧,看配不配得上我們小蕾。”李大媽疼愛拍拍她的背。
“好,改天他來了一定給您瞧瞧。”
與李大媽揮別,安蕾出了電梯。
從小區出來往右走300米,就能到地鐵站。站口旁邊有兩個街頭歌手,每日早早起晚晚歸,安蕾上下班都能見到他們,她時不時會往他們的吉他箱子放些錢,為他們唱得深情,也為他們的堅持。去年在一個歌手選秀節目上看到他們參賽,可惜第一輪就被刷下來,沒過幾天他們又出現在這個地鐵站口。有人說智者就是知道堅持該堅持的,放棄該放棄的。可惜很多事情永遠無法在最開始就知道是該堅持或是該放棄,比如這兩個已經不算年輕的街頭歌手,又比如幾年前她在聖德放棄的那段情緣。
半個小時之後,安蕾從地鐵裏出來,進入了這個城市最繁華的中心,一幢幢摩天大樓,流光溢彩,西裝筆挺的城市精英們匆忙奔走。安蕾穿過人行道,進入一幢高聳入雲的寫字樓。
兩年多前,安蕾從美國加利福尼亞州南加州大學畢業後,回到中國,經過幾個月的輾轉來到n市,說不清為什麼會又回到這片土地上,也許是融入與自己有著相同膚色的人群中,她才會有一點點歸屬感。經過層層筆試麵試的篩選,她順利進入了是一家建築全產業鏈創意服務商的下屬分公司,公司近500多人,主營業務有規劃設計、工程監理、運營管理等等,辦公環境雅致,薪水也不錯,雖然常常加班加點,但總體來說這樣的工作安蕾已經很滿意。
安蕾在一樓換好了高跟鞋,把運動鞋放儲物箱裏,拎著包包等電梯。
電梯從地下負二層停車庫上來,門一開,安蕾看到cc的總裁alex在裏麵。alex將近50歲了,英國人,臉不胖但肚子大,平時不怎麼喜歡笑,不過今天見到安蕾他笑得很開心,還親切地跟她打招呼。出了電梯,安蕾暗想,人逢喜事精神爽,難道alex要升職了?也不對呀,他是總裁cc最大的就是他,他還能升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