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白玉堂就明白了什麼。
——摔碎的相機在他腳邊發出清脆的聲音。
血液汩汩的從身後蜿蜒過來,身後卻回歸寂靜。一槍斃命,很短,卻也是示威。他距離自己不過半米距離。他了結這個男人,殘忍,冷酷,此刻臉上更興奮的貼上了一層叫做瘋狂的光芒。
身後有腳步聲,卻不知到底在哪裏,兩個人都沒有轉身。
石子踢到了腳下,白玉堂眼中閃過一絲淩厲,開槍前一刻猛然避開槍口,隨即欺身上前。
謝東陽睜大了眼睛。然而身後回答他的,隻有呼嘯而過的晚風。
part47
“幹的不錯啊你,終於不用智商兩位數了。”白玉堂抬手把女生的頭發揉亂,小唐驚叫著躲開,“少碰我!你手上有血的!”
“殺人哪能不見血啊,那邊怎麼樣?”白玉堂不以為意的問了一句。
“謝冬晨被抓了,腿上被喬喬砍了好幾刀,那兩口子夫妻檔你還怕啥。——喏,你家老公了了。”
“糖糖……”咬牙切齒的想說什麼,卻撞進了來人的眼神,深得仿佛要把他整個沉溺。
腳步被刻意放慢,他想開口說什麼,下一刻,展昭抱住他,在他耳邊輕聲道,“不許隱瞞我,也不許離開我。”
回答他的還是一貫熟悉的“爺要是離開你還跟你幹嘛……”想說什麼,卻驀然感覺懷裏一沉,“貓兒……鎮定劑其實也不是假的……讓我睡一會兒……”
part48
寒雨連江夜入吳,這句話也同樣適合濟南的雨天,從車上一出來,原本酷熱的天氣陡然涼快,還是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你真的要去?”展昭第三遍問他。白玉堂難得沒有頂嘴,不遠處的哀樂和挽歌在蒼翠的青鬆翠柏之間掀起縞素的蒼涼。
“貓兒……”白玉堂回頭看著他,認真的開口,“這件事是不是怪我,隻有我知道真相……她不該死的。”
壽南山上冷冷清清,卻隻有一家在嚶嚶哭泣,顯然追悼會已經過去了,兩個女孩子扶著一位中年婦女慢慢走下山間。白玉堂站立良久,還是沿著山路拾階而上,墓碑上貼著一張少女的黑白照片,盡管不再是彩色,卻依舊有著少女青春和獨屬於她的靚麗。
站在墓碑前的人轉過頭,隻淺淺一笑,伸手撫過墓碑上的名字。
——愛女李成遙之墓,父李元琛,母金津 泣立
“成遙……其實不怪你的。”她淡淡的說,“你知道嗎?成遙可以不去的,但是她說自己作為新聞記者,不可能放過這個機會——也許你們討厭這種方式來挖掘,但是……她真的是很敬業樂業的姑娘……真的……我不知道她臨死前都看到了什麼,但是……這個相機,昨晚我去報社,主編說,希望留給你。”
信封和手腕上的玉鐲都在蒙蒙細雨中被打傷點點露水,白玉堂深深吸了一口氣,接過信封,不等她說什麼便拆開信封,頓時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