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陽宗點點頭,靜靜道:“沒錯。我之所以現在這個樣子,確實是因為一個女子。當年我正年輕,剛剛成為學院的精英弟子,意氣風發。一次出門遊曆,因為自己的大意,不小心被妖獸重創,差一點死掉。天無絕人之路,就在這時候,奄奄一息的我,卻有幸遇到了她,而且還被她所救。唉,我從未見過這樣漂亮的女子,她的身上好散發出一種奇異的魔力,讓我一見之下,便再也難以忘記她的一顰一笑。”
說著,李陽宗臉上也亮起了一種奇異的光澤。
“原來師父是一見鍾情。倒是不知道那個叫做血怡的女子,到底會是什麼樣子?”張合心裏暗道。沒想到,師父當年居然還有這樣一段青蔥的情史。
“之後,為了養傷,我便跟隨在她的身邊。這段時間裏,我們朝夕相處。我很驚訝地發現,她竟然如此的單純,明明有很高的修為,但對許多我們習以為常的事情,卻一無所知。當時,她告訴我,她的名字叫薛怡,家在一個很遠的地方。我信以為真,卻沒有想到,她的真實名字叫血怡,鮮血的血。”李陽宗語氣有些唏噓,繼續道,“後來,我便帶著她,四處遊曆。兩個年輕人朝夕相處,很自然日久生情。後來,我向她表白了心意,她憨笑著同意。當時我高興的像個孩子,後來,我想將她帶回學院,讓師父做個見證,讓她做我的道侶,卻遭到了她毫無理由地反對。”
“當時年輕氣盛,以為她之前說的話,都是在騙我。一怒之下,我不顧她的阻攔,憤怒離去。等我離去之後,突然意識到自己的不對,她那樣做,肯定是有難言之心,當時心生悔意,便又連忙趕了回去。”
說到這裏,李陽宗的臉上浮現出森然的殺意。
“就在是那裏,我遇見了聖人學院的一個畜生。他看到了血怡之後,便心生歹念,想要將其掠回聖人學院。血怡修為高深,那個畜生如何是對手?不過幾下,他便被血怡打傷。我認出了對方的身份,生怕惹出麻煩,便勸阻了血怡,讓那個畜生離去。卻不料,這樣反而留下了禍根。”
“血怡告訴了我她的身份。我告訴她,我並不在意。我愛的是她,不是她的身份。不過,為了安全,我跟血怡一起離開了那個山穀,尋到了另外一處地方住下。當時的想法就是,不求大富大貴,不求修仙成聖,隻求平平安安,倆人一直在一起就好。之後,血怡懷有身孕,在生孩子的前一日,有幾個陌生麵孔的人找來,其中便有血淩雲。他們見到血怡有身孕,勃然大怒,當場逼迫血怡擊殺我,否則就要嚴懲她。血怡自然不從,我們夫妻二人奮起反抗,好容易將血淩雲他們逼退。”
“為什麼血淩雲要這麼做?”張合訝然問。
“因為血怡是血族的聖女,身份高貴。我跟她結合,已經是觸犯了血族的律法。”李陽宗麵無表情道。
“血淩雲他們離去之後,沒想到第二天,當年被血怡打傷的聖人學院的那個畜生,居然帶著一群人找上門來。因為剛剛跟血淩雲他們交手,血怡已經受了重,再加上分娩在即,根本無法與人交手。我當時修為雖然不錯,卻也難以招架聖人學院那一群人。而且,他們一見麵,就說血怡的是妖女,就要出手將血怡殺死。”
說到這裏,李陽宗眼裏閃過濃烈的恨意。
張合心思靈通,一下想到了其中的關鍵,難以置信道:“難道,你們的消息,是血淩雲他們透露出去的?”
“除了他們,還能有誰!當時,根本沒人知道我們的位置,隻有血淩雲他們,才能憑借彼此血脈的感應,找到我們的所在。血淩雲他們為了逼血怡離開我,返回血族,不惜引來聖人學院的高手,對我們大大出手。當時血淩雲說,隻要血怡答應跟他們離去,他們便會保證我們的安全,卻沒有想到,血怡雖然柔弱,卻性子剛烈,即便是麵對死亡威脅,卻始終也沒有出言求救。”
“聖人學院的那些人俱是有備而來,血怡這時也恰好到了臨產的時候。血族女子有幾個非常獨特的天性,其中之一,便是一旦血族女子分娩,一身力量,便會瞬間全部傳承給自己的孩子,而自己則會變成普通的人。血怡這個時候突然臨產,一下失去了力量,變成了一個普通人。這種情形下,哪裏擋得住這些修道者的攻擊?”
李陽宗的聲音有點癲狂的意味了,低聲嘶吼起來:“一劍穿心!她們母子二人,就被聖人學院的人一劍穿心,一屍兩命!”
李陽宗說著的時候,雙眸之中,居然流出了兩行血淚。妻與子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被人活活殺死,這仇恨,根本無法化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