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目前的情況來分析,我認為他是畏罪自殺。”江濤依然維持自己之前的觀點,“首先,王曉聰有重大作案嫌疑。富豪小區凶殺案與那個神秘的美人頭像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而那個頭像是在王曉聰的宿舍裏發現的,他一直無法客觀解釋那個美人臉的來曆,隻是將其歸咎為鬼怪作祟,這顯然無法脫逃幹係。另外,王曉聰也有作案的動機,他很可能是受了死者的羞辱後,一怒之下而為之。其次,王曉聰有自殺的動機。隨著咱們對案件調查的深入,越來越多的嫌疑人被排除,特別是流浪畫家被排除後,對王曉聰的心理是一個很大的打擊,他覺得栽贓無望,案底揭曉之後難逃一死,在巨大的精神壓力下,於是選擇了自殺。”
“我認為江濤的分析有道理。”小黎點頭讚同,接著說,“關於王曉聰作案,我認為有幾個疑點可以作為佐證:第一,為什麼吳如萍被殺的當天,恰好就是王曉聰回家的日子?很可能這是一種巧合,但也不排除王曉聰殺人後逃走的可能。第二,王曉聰走的時候,為什麼沒有鎖上房門?據他解釋是因為當時走得匆忙,隨手拉了一下房門,不知道門是否鎖上。這種解釋從另一個側麵來理解,也可說是他作案後心慌意亂造成的。第三,為什麼從王曉聰的包裏搜出了那把殺人的凶器?王曉聰也承認那把刀是他的,我們經過化驗發現,刀上的血跡正是死者吳如萍的。第四,為什麼那個美人頭像上塗抹有血液?我的看法是王曉聰故意為之,企圖以鬼怪之說擾亂咱們的思維,從而達到推脫責任的目的。從這四點來說,我也認為王曉聰作案的可能性很大,他畏罪自殺也是可以理解的。”
“我還是不能認可你們的觀點。”小陳說,“至於我反對的原因,我在專案組第一次討論王曉聰的時候,就已經陳述了理由。在這裏我不想多說了,我隻想提醒大家一個事實:如果王曉聰是凶手,他不可能在殺人後還會去而複返、自投羅網。”
“小陳說得有道理,不過,小黎所說的那些疑點也確實讓咱們困惑。”朱大頭摸了摸大腦袋說,“畢老,你如何看待王曉聰自殺這事?”
“嗯,王曉聰這一死,讓這個案子又增添了一條人命。”老畢有些後悔地說,“當時決定羈押王曉聰,其實是出於保護他的目的,沒想到他卻選擇了這條路。他的死,咱們是有責任的啊!”
“是呀,當時王曉聰的精神狀態和身體狀況都非常糟糕,讓他住進看守所,其實是幫助他調整狀態,誰會想到結果是這樣。”朱大頭說,“畢老你也不用太過自責,隻要咱們盡快把這個案子偵破就好了。”
“畢老,你的意思是說,王曉聰不是凶手?”江濤和小黎異口同聲地問道。
“至少從目前掌握的情況來分析,我認為王曉聰也是一個受害者。”老畢緩緩說道,“一開始,我便執著地想查清八十年前的土匪女人與那個牆上美人像的關係,現在看來,這兩者之間雖然有一定的關係,但關係並不是很大——正因為在這個問題上浪費了大量時間,所以導致案情進展緩慢,從而出現了王曉聰自殺事件。從這一點來說,我要負主要責任。”
“畢老,話可不能這麼說,咱們都有責任呀!”朱大頭連忙安慰老畢。
“八十年前的土匪女人與美人像有什麼關係?”江濤問道,“已經查清楚了嗎?”
“是的,已經弄清楚了,經過查找資料,確定八十年前的那個土匪女人姓吳,全名叫吳佩芝,她娘家與吳如萍的老家是同一個地方。在當地警方的協助下,通過調查吳如萍堂兄家珍藏的一本族譜發現,吳佩芝應該是吳如萍祖爺爺的妹妹,也就是說,這兩人有較親近的血緣關係。”小陳解釋。
“難怪從網站上找到的照片來看,土匪女人與吳如萍長得很像!”小黎驚歎一聲說,“那個美人頭像畫的是吳如萍,因此也可以說土匪女人與美人頭像有密切關係,對吧?”
“確實是這樣,凶手可能正是想利用這一層關係,把死者吳如萍的血塗抹到人像上,製造一種詭異神秘的氛圍,讓我們把破案方向轉移到八十年前的土匪女人身上。”小陳看了老畢一眼,繼續說,“為了達到這一目的,他還特意在網上發了那個帖子,好讓大家看到土匪女人的廬山真麵目,從而讓咱們繼續在他設置的陷阱裏兜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