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生前的通信記錄,你都取回來了嗎?”老畢問。
“取回來了,在這裏。”江濤說著,從公文包著取出了一張長長的紙,“這些是她近一個月來對外聯係的通話記錄,電信局隻能提供這些了。”
老畢仔細看了一會兒,從裏麵挑出了兩個號碼問道:“這兩個號碼,你知道是哪裏的嗎?”
“這一個是城西的‘家家樂’大型購物超市的谘詢電話,另一個是城中心‘雪膚萊’美容美體中心的客服電話。據我調查,昨天上午,死者先是到‘雪膚萊’做了美容,下午再到‘家家樂’購物。到這兩個地方之前,她都是先打了電話,然後再過去的。”江濤說。
“你到‘家家樂’和‘雪膚萊’詳細調查過死者的情況嗎?”
“沒有,由於時間緊急,再加上要查的號碼很多,所以我隻是在電話裏了解了一下,具體的情況不是太清楚。”江濤說,“我聽這兩家店的服務人員介紹,死者是他們的VIP客戶,但他們對她的情況並不清楚,隻知道她姓吳,大家都叫她吳姐。”
“我看時間還來得及,咱們不如先到這兩家店了解一下情況如何?”老畢思索了一下說,“大頭,你叫的外賣呢?咱們幹脆帶上,到車上解決它們吧!”
兩分鍾後,所有辦案的人都坐上了一輛麵包車,汽車快速平穩地向市中心駛去。
“咱們吃飯也別閑著,幹脆一邊吃,一邊討論案情如何?”老畢狼吞虎咽地扒拉了幾口飯菜,把飯盒放在一邊說,“關於這個案件的作案動機,我想你們每個人都有不同看法,大家都說說吧。”
所有人都停止了吃飯,車廂裏的空氣仿佛凝固了。
車窗外麵,路邊的酒吧裏傳出一個男人聲嘶力竭的歌聲:我的世界暴風雪,跋涉到絕望邊緣,你的溫柔眼睛,藏著碧藍天,我心像孤舟一葉,本在情海裏擱淺,你的笑有微風,帶著我往前,這是注定,這是命運,你是不容錯過的唯一,我今生今世隻等你,來生來世也愛你……
“小陳,你先說說你的分析吧。”老畢掏出一支煙,慢悠悠地打上火。
“好吧,那我拋磚引玉,談點兒不成熟的看法。我認為,這是一個強奸未遂引發的凶殺案件。”小陳看了大家一眼,說,“第一,從犯罪的誘因來看,死者生前是一個身材苗條、麵目姣好的年輕女郎,這樣一個美貌的女子獨自住在一幢別墅裏,很容易讓一些對她抱有情欲幻想的男人想入非非。我們知道,如果一個男人十分渴望得到一個女人,在正常途徑不能實現的情況下,他的欲望可能會淹沒理智的堤壩,並不惜鋌而走險,采取極端方式來占有這個女人。”
“這個女子確實很迷人,”朱大頭表示讚同,“我們目前雖然沒有這個女子生前的照片,但從調查的情況來看,她確實算得上是一個十分美貌的女郎。”
“第二,凶手和死者在臥室裏發生了激烈打鬥,為什麼會打鬥?最大的可能,就是凶手想和她發生性關係,但遭到了堅決拒絕,於是兩人發生了抓扯和打鬥。在生理欲望壓抑得不到釋放的情況下,凶手惱羞成怒並失去理智,從而殺害了死者。第三,從現場來看,別墅裏目前隻發現死者的手機下落不明,其他財產沒有丟失的跡象,這就排除了入室盜竊的可能,從而也從另一個側麵印證了我的分析。”小陳說。
“那按照你的分析,凶手和死者生前應該是一種什麼關係?”老畢不動聲色地問。
“因為別墅的門是虛掩著的,而且其他地方沒有翻牆入室的痕跡,這說明凶手是從別墅大門進去的。他能夠做到這點,有可能是死者為其開的門,也有可能是他配有別墅的鑰匙——憑我的直覺,死者開門的可能性最大,這說明凶手和死者生前的關係應該比較親近。”
“那我們可以設身處地地想一下:一個獨居別墅的年輕女子,既然肯在深夜開門,讓一個比較親近的男人進屋,那她還會拒絕這個男人提出的性要求嗎?”朱大頭提出異議。
“這……”小陳一下語塞了。
“當然,強奸未遂這種可能咱們也不能排除,這種想法最容易想到,也是最容易讓人疏忽的。”老畢說,“最關鍵的是,咱們的分析要合乎情理,不能有明顯的漏洞和偏差。”
“那會不會有這種可能:凶手和死者之間並沒有親密的關係,但他偷偷配有別墅的鑰匙,悄悄開門進去呢?”小陳又提出了另一種觀點,“死者當時可能睡著了,並不知曉凶手進屋,當她遭到侵犯醒來後,為了不讓凶手得逞,於是與他展開了激烈搏鬥。”
“既然死者發覺凶手進屋,並與之發生激烈搏鬥,她為何不高聲呼救呢?隻要她一喊,凶手肯定會著慌。事實上,周圍的鄰居和當時在前邊的兩個保安都沒聽到喊聲。”老畢搖了搖頭,不同意小陳的這一分析。
汽車繼續向前行駛,車廂裏出現了短暫的沉默,每個人都在分析著,思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