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賭?”我問。
“肯定是不賭打牌了。”
“那賭什麼?!”
“就賭我的身手!”
他的身手?他有什麼身手,高度近視的眼鏡,五短矮胖的身材,伸手連我的臉都摸不到!還身手?我禁不住想笑。
“你不是說我沒本事嗎?我就要讓你看看我的本事。”
“你有什麼本事?”
“這樣吧,就賭我能不能在你察覺不到的情況下把這個東西放到你的上衣口袋裏去。”邊說著,他從餐廳給的火柴盒裏抽出了一根火柴。我穿的是一件短袖襯衣,左邊的胸口有一個口袋。在告訴我的情況下,還能把火柴神不知鬼不覺地給放進我的口袋裏?我不信。
“那咱們賭什麼?”我倒要看看他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也別傷了和氣,200塊錢怎麼樣?”中年人說。
正好,我要把飯錢贏回來,我心裏暗想著。
“就這麼定了!”說完,我掏出了200塊錢拍在了桌子上。
約定好之後那個中年人就再沒有什麼動作了,該吃吃該喝喝。我也不理他,從一開始我就沒怎麼吃,現在開始感覺有點餓了,就自顧自地吃了起來。不過因為剛吃過飯沒多久,所以也沒吃多少東西就飽了,於是轉身過去催服務員,讓他們把湯給上來。
誰知就在我轉過身去的時候,他突然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趕緊回頭,隻見他嬉皮笑臉地對著我說:“給錢吧。”給錢?我怎麼了我就給錢?我一邊想著,一邊下意識地掏了掏胸前的口袋。操,果然有一根火柴在裏麵!他是怎麼給放進去的?雖然現在我對這個人印象極不好,但是人要言而有信,既然輸給他了,我也沒什麼話好說,該多少我給多少。
“往你的口袋裏裝東西簡直太簡單了。”他一邊說,一邊慢慢地拿起桌上的200塊錢。正要往兜裏揣的時候,我趕緊一拉他:“再賭一把怎麼樣?”
“怎麼賭?”
“你還能把火柴放進我的口袋裏麵去嗎?”
“隨時可以。”
“那你再來一次,這一次我們賭400。”說完,我從兜裏又掏出了400塊錢。我想得很簡單,剛才肯定是因為我不小心才不知被他用了什麼辦法給放進去的,但是這回,我絕對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防著他。我就不信他還能在我的眼皮底下再把火柴給放進去。這次我要加倍地贏回來。
他笑了笑:“好啊。”然後他就要把那400塊錢也一並給揣進兜裏,我自然是不讓他拿了,誰知他來了一句:“遲早是我的。”
我心裏暗想:“試試看。”
過了一會兒,湯來了,海帶排骨湯,味道還不錯,我和他一人都喝了兩碗。喝完,他站起身:“我去洗手間。”我也沒理由攔他,由他去了。可過了好大一會兒,左等他不來右等他不來,我開始有點著急了。這個孫子該不會是跑了吧,但他的包還在這啊。我正猶豫呢,就見他慢慢悠悠地邁著方步走了過來。居然沒跑?看來他是真有辦法贏我這400塊錢了。到了我跟前他說了聲“久等”就坐下,然後拿出了撲克牌,問我:“你們那兒平時都賭什麼?”
“紮金花。”
“哦,那你會發底牌嗎?”
“發底牌?”當時我不光不會發底牌,就連什麼是發底牌都不知道。
“就是這樣,牌從最底下發出來,但是別人不知道,還以為是從最頂上發出來的呢。”他一邊說,一邊給我比劃。
有意思,我趕緊接過了牌,按他的比劃模仿起來。可發現根本不行,一副牌好好地攥在手裏,尤其是最底下被好多手指頭給擋著呢,怎麼可能不動聲色地越過這麼多手指頭把牌給發出來,同時還讓別人以為牌是從第一張發出來的?肯定又跟我吹!
就在我盯著撲克瞎琢磨時,突然感覺背後站了個人!一回頭,原來是賣啤酒的小妹,她笑得很甜:“先生,要買我們的虎牌啤酒嗎?有抽獎的哦,獎品有zippo打火機還有再來一瓶。”
我趕緊擺擺手:“不要,我不喝酒。”剛把賣啤酒的小妹打發走,我就看到那個中年人又對我嬉皮笑臉的了,難道?!
我一摸胸前的口袋,果然,又不知什麼時候被他放了一根火柴進去。我鬱悶了。
這時中年人站起身來,把手伸進了我的口袋裏,慢慢悠悠地從我的口袋裏掏出了一根火柴。這怎麼可能?上一把可能是我的疏忽,但是這一把絕對沒有任何可能!這次我特意還換了一個方便的位子,離他很遠。而且別管是拿著牌琢磨怎麼發底牌還是和來賣啤酒的小妹說話的時候,我都在留意這個中年人,別說是往我兜裏放火柴了,就算是往我這靠近他都沒有。